繁星三两点,已是入夜时分,夜枭孤寂的叫了几声,风把帐子鼓得飘摆不定,油灯也跟着晃了晃。
元熙倚在他膝上安稳睡着,容湛把斗篷紧了紧,这几日开始热气蒸腾,一件斗篷就足够抵御夜风的了。他把她的脸颊隐在手掌的阴影中,遮住了微微生寒的夜风。
容湛一手扶在她发间,一手提起笔来想给京城送个信儿。
忽的,灯影剧烈的抖动一阵。
帐子外透过一个黑影,还在摇晃着。再仔细看看,那是两个核桃大小的圆孔,还露着一双虎睛石似的眼睛!容湛身子一震,揉揉眼睛,那双眼睛却不见了。只留下漆黑的两个黑洞,在白色帐子上格外醒目。
他没做声,只是往元熙头下垫了个枕头。自己则从架上拿了佩剑,出帐外去检查。漆黑的夜幕下只有几堆篝火,来来回回巡夜的士兵还格外精神。
“刚才什么人来过?”容湛忙询问门口放哨的两个士兵。
他两个皆是一脸茫然,这静夜如许,连鸟儿都回了巢穴,怎会有人在营里乱闯?
容湛往外又探了几步,还是没有人。
这没道理,刚才明明有一个高大的人影,看样子应该还是个正值壮年的男人。
正想着,只听见撕拉一声巨响,颤抖了每一个人的心弦,声音是从帐子里面传来的。
容湛头一个冲了进去:“住手!”
帐子后面已经被撕开了一个一人多高的大口子,这个浑身是血的男人就是从那个口子里钻进来的。他的手上还有一把普通将士的佩刀,元熙的惊叫声引得容湛一阵胆寒。
“别动她!有什么事冲我来!”容湛说话间已是宝剑在手。
“冲你来?要你以死谢罪你也肯吗?”那个男人脸上黑魆魆的,满是硝烟和战火焚烧的痕迹。
是上官临瑞!他虽背对着,容湛记得他的声音。
“不就是一条命吗?”容湛反手把剑锋插进地缝中,摊开双手:“你拿去就是了。只是你要履行诺言,不能动她一根汗毛。”
“容湛不要!”元熙往床榻后面缩了缩,但容不得她跑,上官临瑞的刀锋顷刻间送到她颚下,冰凉冰凉的,还有一股生铁和血的腥味儿。
“别动她!”容湛喝了一声:“她不是皇家的人,你要报仇也不该伤她的性命。我是当今皇上的嫡出长子,你要杀就杀我!”
上官临瑞扬天长笑:“真是一对儿苦命的鸳鸯,你也别忙,我先结果了她,再来送你上路,一个也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