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半子时,宫里一片静悄悄的,宬香从帐子里探出头,床边的小丫头也在打盹儿。她悄然捏了自己的绣花鞋,又拿了架子上的衣服,躲着值班的太监,偷偷溜出寝殿。
十遍《维天之命》对于识文断字的赵枢来说并不算什么,不到半个时辰,他便将一叠成品整整齐齐的摆在少傅的桌案上了。宬香放了他一下午的假去睡觉,预备着晚上两个人偷摸去御花园里的废宫探险。
说是一座废宫,其实不过是一座没人修缮的旧殿宇,高台尚且耸立,只是脚下玉阶破败不堪,不出三两步必有残砖断瓦。野花野草从砖缝儿中露出头,顽强的生长着。
赵枢束着手,在宬香后面跟着。这一行一止,颇有老成持重的味道,不像个十四岁的少年,倒有些江湖中人的派头。有他跟在后面,宬香心里是十分放心的,便一蹦一跳的往废宫里走。
格子门上的铜锁早就被风雨吹打酥了,赵枢只用手扭了两下,锁便断了。宬香不懂,以为是他徒手拗断了铜锁,惊讶的吐吐舌头,竖起大拇哥:“太厉害了。”
赵枢从袖中抽出一个火折子,吹亮拿在手里。宬香知觉到一片光亮,觉得自己失策,竟然忘了准备灯火蜡烛。还是赵枢想的周到,宬香赞许的看了他一眼。
里面空旷无物,只有几张旧桌椅,几片破碎的薄纱绞在一起,尘土味道很重。宬香揉揉鼻子打了个喷嚏。赵枢便又从刺中取出一块龙脑香薰的薄纱帕子,大胆得系在宬香脸颊上,正好遮住鼻子。
宬香惊了一会儿,长这么大,除了父皇和二哥,还从来没有谁敢对自己如此亲近,更不要说触及肌理了。这个赵枢不仅心细,更是胆大。
这胆大的恰到好处,使得宬香心里痒痒的。
赵枢没说什么,只是举着火折子继续往里面走。宬香含了些娇羞的笑,低头跟在他身后。
又出了一道格子门,眼前突然变得空旷了,一处半圆状的空台悬在格子门外,从空台望向望去,正好是二层朱楼高。若是功夫好点儿的人跳下去,便可如履平地,若是普通人跳了,兴许会崴了脚,但也不会落下什么重伤。
难怪这里最后荒废了,这样的设计,哪位嫔妃敢在此处居住呢?夜半子时的时候,随便一个什么人便可以爬上来,根本没有安全保障。
不过这儿倒是个私会的好地方,宫里人多眼杂,只有这个地方清净。想到这儿,宬香不由得望了赵枢一眼,脸上有点绯红,她们两个人现在这样,不也是背着人的幽会吗?
赵枢倒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