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暝,礼郡王还跪在皇后的宫门外,刘贵妃来求过一次请,被皇帝义正言辞的骂了出去。皇后心疼容湛不亚于皇帝,但还是觉得礼郡王一直跪在这里实在不妥。
“皇上,更深露重,还是让礼郡王回去吧?”皇后把灯挑的亮了些,照的寝殿通明。
皇帝翻了个身,没有回话。
皇后扶过皇帝:“皇上,妾知道您没睡着。还是叫礼郡王走吧,他已经在宫外跪了半宿了,再这么跪下去,会叫人说闲话的。”
皇上睁开眼:“谁敢说闲话?”
“旧派呗!他们要是觉得皇上您偏心,故意给礼郡王难堪,那……”
“这么觉得就对了,”皇帝忽然坐了起来:“朕就是故意要他难堪,朕就是偏心,朕还不怕人说闲话。太子乃国之储君,岂是他个小小郡王能唐突的起的?还敢在太子面前舞刀弄剑,他想干什么?今日对储君如此,明日是不是该行刺他的父皇了?”
皇后替皇帝披了件衣裳,在他背上反复摩挲着:“皇上,您消消气,四爷到底还是年轻些,一时想不到那些规矩也是有的。您心疼湛儿,妾实在是感恩不尽,可您要是太偏疼湛儿,说不定,还会害了他的啊。”
皇上看了她一眼,有些诧异:“今天这些话,倒让朕刮目相看了。”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人总是要变的。”
皇帝温然将她揽住:“有一件事没有变,皇后的心里永远装着朕和湛儿润儿。”
皇后笑笑:“这么说,皇上是答应了?”
皇帝点点头:“去吧,外面风大,你披好衣裳。”
皇后穿了衣裳出来,见外面一个老内监正同许文亮耳语,一时住了足,默然看了他们一会儿。许文亮的眉毛一直揪着,好像出了什么大事。过了好一会儿,许文亮摆摆手,示意那老内监先行离开。
老内监跪了下来,仍是一副祈求状,扯着许文亮的袍角往外拉。许文亮也是焦灼不已,道:“皇上在这儿呢,我走不开啊!”
皇后轻轻咳了一声,老内监慌忙住了手,许文亮恭身跪到皇后面前:“给娘娘请安。”
皇后低头看了他一眼:“许太监,出了什么事儿?”
许文亮摇摇头,轻声道:“回皇后娘娘,也没什么大事儿,就是一个孩子说错了话,受了罚,他们想求小奴给说和说和。”
这话粗一听好像没什么问题,但皇后久居深宫,一听便觉得不对。在这皇宫大内,太监宫女都要尊称许文亮一声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