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
太后不肯抬眼,倒有些故作镇定的嫌疑。元熙凝了她片刻,突然问道:“母后昨日寒毒侵体,今日可好些了?”
太后心下咯噔一声,那杯盖儿的手倏忽一抖,杯盖砸在杯口,发出啪嗒一声响。太后狐疑凝着她,心口一阵狂跳。
“母后干嘛这样看着儿臣?儿臣脸上有什么脏东西吗?”元熙微笑着看着太后。
“你刚才说什么?”太后以为自己听错了。
“哦,儿臣刚才说,母后昨日寒毒侵体,今日可好些了?”
太后缓缓抬起头,见元熙似笑非笑的望着她,便有些慌乱。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
“胡说八道?母后,儿臣是有真凭实据,才敢在母后面前开言。”元熙一伸手,钟妈妈便将昨日宬香公主拿得那块湿帕子送到了太后手中。这帕子放了一夜,上面的药汁已经干了。留下一摊黄色的痕迹,隐约还有股子怪味儿。
太后凝着眉,问道:“这是什么东西?”
“母后怎么连这个都认不出来了?母后仔细闻一闻,这不是母后常常喝的‘西域药饮’吗?”
太后肃然板着脸:“你到底想说什么?”
元熙缓身跪下,道:“母后,儿臣想说,这帕子里残存的药汁,并不是什么西域药饮,而是西域奇毒愁情绕的解药。母后,儿臣家中世代经商,西域来的奇珍异品,儿臣见得多了,这一点,母后骗不了儿臣。”
太后攥紧了帕子,厉色望着元熙:“哀家没必要骗你。”
“是么?”元熙扶住小腹,微微一笑道:“这个世界上,母后最疼爱的人,莫过于当今皇上。儿臣腹中怀的,正是皇上的亲骨肉。依照太后娘娘的性格,肯定不会对儿臣太过严苛,即便儿臣犯了宫规,太后娘娘也会看在儿臣腹中龙种的份儿上,退让一步。可如今,母后不仅不肯退让,还几次三番帮助赵可贞伤害儿臣腹中的皇嗣,这就让儿臣不得不怀疑了。”
太后面上渐渐变得雪白,嘴唇一个劲儿的颤抖:“哀家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母后知道的。”元熙笃定道:“母后,儿臣不仅能认得出愁情绕的解药,还知道愁情绕无色无味,银针刺探不出。中毒之人,一日寒毒侵体,一日烈火焚身。这样的痛苦,任谁也无法忍受。这种奇毒,本来下毒者用来操控他人的杀手锏。母后现在对赵可贞厌恶之至,后来又帮助赵可贞来对付儿臣,这样连起来一想,儿臣就已经很明白了。”
太后猛地站起身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