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有出息。若是安姐儿能嫁得如意郎君,她也别无所求了。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悠然的望向窗外,夜风微凉,轻轻的吹拂着帘子,像王小娘的心,有些摇摆不定,又不得不做出抉择。
“你回信给母亲,就说……我如今心灰意冷,只有安姐儿一个牵挂,回京之后,便去庵堂潜心礼佛,不问世事。”
王小娘语气平静,面容祥和,却让王忠君心头一跳,惊然站起道:“五妹妹,你可想好了?入了庵堂,以后又如何能够随意出来!”
如果可以,谁不愿意在有温度的地方享世间乐趣,去庵堂伴青灯古佛呢?
只是,倘若她选择了去庵堂,这对于安姐儿来说,她小娘的身份对她的影响才能降到最低,也能让齐氏没有借口为难安姐儿。
王小娘有轻轻叹了一口气:“三哥哥若是有法子,也不会苦着脸来给我说这些话了,你放心,我已经想好了。”
王忠君有些颓然的坐下,神情沉重:“我原想着,若是在别处置一座宅子,你单独住,大嫂或许能够广开一面。”
炕几上的如豆火苗闪烁起来,霍妈妈进来挑了灯芯,又才退了出去。
王小娘摇头苦笑:“若是能够如此,大嫂就不会说出那番话了,无妨,我如今两袖清风,哪里不能住。”
她的话语中有些淡淡的哀愁,还有些许无奈。王忠君都听在耳中,记在心里。
他只是一介商贾,纵使有心要护着王小娘,也心有余而力不足。
回到西北院子的林玉安正坐在临窗炕上借着淡淡烛光捧书夜读。
夜已经深了,闲蒲劝说了林玉安几次未果,便歇了心思,坐在一旁铺着缃色绣布的小杌子上百无聊赖的撑首出神。
“不若你先去歇着,我这里也没有什么事,我再看一会儿便自行去歇着。”
林玉安看着闲蒲一脸困倦的样子,有些不忍心让她陪着挑灯迟睡。
闲蒲急急的摇了摇头,陡然来了精神,勉强的笑道:“姑娘不睡,闲蒲就不睡。”
见她这副模样,林玉安抿唇一笑,搁下手上的那卷周游列国记,懒懒的起身:“什么时辰了?”
闲蒲上前替她理了坐皱的衣袂,笑道:“已经打了亥时的梆子好一会儿了,只怕已经亥正了。”
的确有些晚了,林玉安觉得有困意袭来,走到窗边看了一眼。窗牗外淡淡夜色笼罩着残花,似乎能听到时光如水轻轻流淌的声音。今夜无月亦无雨,望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