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眸连忙埋下头,用衣裳擦了擦脸颊上的泪水。
“傅长凉。”她嗓音里还带着哭过的娇感。此刻脸上泪意是止住了,只是双眸红得跟那只白兔没差了。
傅长凉低低笑了声,他将她抱起来,放在怀中哄着,“我在。”
“我没哭,你别哄我。”明眸偏了偏头。
“怎么哭了呢?眸儿不哭。”
他将她眼角冒出来的泪花儿点点擦去,是他惯有的温柔。
明眸咬咬牙,将眼里蓄起的泪憋了回去,“我没哭。”
傅长凉细细瞧着她,桃花眼中笑意凝聚,“眸儿的泪珠子金贵,留着日后再一一哭下来。”
他远不知她为何伤心,他料想她也未必会说。
但,明眸告诉他了,“日后,我会将与你一起发生的一点一滴全忘了,就算成亲,也挽救不了我的记忆。你会不会不爱我。”
傅长凉为她擦拭泪花的指尖顿了顿,忘了他?
“眸儿忘便忘了,努力记下今后的事便好。”即便心如刀绞,但,他为了安慰她,只会这样说。
若让他揪出了让她丢失记忆的人,他,定然将其千刀万剐、伤口撒糖。
没有过往记忆的眸儿,是个未知数,也许,她会再度怕他,也许,她会再也记不起他是谁。
傅长凉胸口一阵发闷,找不到出口,更无处发泄。
明眸轻咬住了他的衣裳,眼底一片通红。
按着系统的意思,似乎是,她这辈子,都该维持失去记忆的状态了。这种日子,她过几年已经是极限了,若是一辈子都这样。她觉得,她活不了多久了。
“明日,会有人来偷黑箱子,傅长凉,你陪着我。”她往他胸口处靠了靠,那里,是他强劲有力的心跳,令她有了片刻心安。
“好。”
傅长凉什么也没问,将她托起来,抱在怀中,哄她入睡。
她一睡,睡到了半夜。
明眸却是梦了一夜的噩梦,她梦见,她跟傅长凉分别了。
因为,梦里的他,死了。
他死掉了,神魂俱灭,想抓也抓不住。
连为他收尸都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一个人,站在硝烟中,白袍被血染成了喜袍的样子。她站在堆成小山丘的尸身边,翻得满是血污。
连他一块衣裳都捡不回来。
在翻到她几近绝望时,她见到他留下的一缕魂魄,他说,你啊,别翻了,你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