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个慕名而来的年轻人走后,我和师父的生活又重新归于平淡,每天过着互相认为对方脑袋有问题的悠闲日子。
因为没有活儿干,想忙起来都难。
我本以为在那个慕名而来的年轻人之后,还会有更多的年轻人慕名而来,可惜事与愿违,不但再也没碰见过发大财的机会,甚至连锅碗瓢盆的生意都少了几分。
其实想来也对,毕竟师父他箍心的手艺从我来这铺子之前就有了,若是真的声名远播生意不断,师父这几年间又哪里会贫穷到这种地步。
师父对此评价道:“大骊国有个农夫,有一天一只兔子撞死在了他地头上的树墩子上......”
我寻思着师父话里的意思就是说,失魂落魄跑到咱们铺子来求救的年轻人就跟那只不长眼的兔子一样,属于自己想不开,咱们不能指望这个吃饭。
毕竟,天上不会掉馅饼,更不会掉冤大头。
我又重新坐回了门槛儿上吆喝生意:马大婶您的丑姑娘嫁出去了没?王秀才你是不是乡试又落榜了?李掌柜您儿子在赌场欠的钱填上了吧?呦范捕头您请坐我给您倒杯茶。
鸡飞狗跳,其乐融融。
师父在铺子里头打着呼噜,我坐在门槛儿上晃着双腿,面前人来人往如潮水,涨了又退。
我生于一个和箍心铺子同样寒酸的作坊之家,以卖酒为生,因为位置惨淡所以来客零星无几:偶尔有几个新客人还是靠熟客介绍才能找到地方。
我没有见过大海,但这并不妨碍我向往江湖。在酒铺操劳一生,所踏之地也无非就是柜前四尺,后院十丈。
我听说别处的箍碗匠是不会呆在一个铺子里的,因为他们穷到不可能拥有一间铺子。
但他们往往会有一个行囊,里面装满了补碗箍盆的谋生工具。他们用双脚踏遍一地河山,路途中天黑了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床,好运遇到镇子时就用箍碗的手艺跟当地人家讨一张床铺和饭食。
这就是我那时候对江湖极大的幻想了。仅次于推一个炉子走街串巷卖烤红薯,但是推个火炉对于江湖儿女来说实在不够潇洒,因此必须排在只需一个背包便可走遍天下的箍碗匠后面。
没办法,在遇上师父前我生性淳朴,总觉得英雄好汉行走江湖必须得有一技之长傍身,不然盘缠花光路上挨饿了怎么办?
哪里晓得其实杀人放火也可以算在一技之长里面。
我也曾经跟师父提过这件事,为什么我们不像其他地方的箍碗匠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