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机。
来电人叫陈小鸥，何远光拉过一次他的投资。
何远光记得很清楚，这个叫陈小鸥的男人，把他带去了会所里，自己左拥右抱着两个小姐，在酒过三巡过后，对何远光道：“唱首歌，我就投。”
何远光闻言，自是大喜，没想到一切竟能如此顺利！
陈小鸥靠过来，一把搂住他的肩膀，嘴里吐着酒气，道：“就唱……就唱你们工作室以前做的那部《森林奇遇记》的片尾曲吧。”
十几个人，抬起头来，眼巴巴地等着一个年过四十的男人唱童歌。
何远光面色一僵，但还是果断地拿起了话筒。
可才唱了两句“小精灵，小精灵”，他就被陈小鸥打断了。
“何老师，我怎么记得这首歌是女声呢？来来来，公主！把原唱放出来，让何老师跟着学，大家等会给何老师投个票！”
“过半的人觉得何老师学得像，你说的那个项目，我就投了！”
那一年，何远光已经38岁了。
他猛灌了一口洋酒，硬着头皮，尖声细语地唱了两句。
陈小鸥则一边左拥右抱，一边起哄道：“你们觉得像吗？”
“不像！”
那一夜，何远光尖着嗓子，唱了足足四遍，也被笑话了四遍。
最后，陈小鸥在酒局上扬言要投多少多少钱，豪气干云，疯狂装逼。
可后来却一毛钱都没投。
这一切毫不夸张，娱乐圈里多的是人把别人当猴耍。很多人成名后，都有回顾过各种更屈辱的经历。
《那年那兔那些事儿》火了之后，他就给何远光打过一个电话，何远光没接。
今天居然又来了。
何远光接起电话，就听到了陈小鸥无比热情的声音，仿佛二人很熟一样。
至始至终，何远光都是一言不发。
到了后面，他才很突然的问了一句：“好听吗？”
“啊？”陈小鸥被他突如其来的话语给问愣了。
“我问你，好听吗？”何远光又问。
陈小鸥没来得及回话，讨好的话语还在嘴里，何远光便挂断了电话。
阳台上，已年过四十的何远光吹着夜风，看向远方。
突然，他开始唱起了歌。
“小精灵~，小精灵~”
五音不全，但又无比畅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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