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并不是违背圣旨,只是想这辍朝服丧之礼本是为了警世安世,而非故作缛节。国立于万家之上,自然应该恪守孝礼以为臣民表率。但身为天子更应守时信诺,若民不安不幸,又怎能退而无为?儿臣身为子女理应服丧,可国事不能停这么久。父皇召臣子议事,纾民困于危局,解灾疾于未发,既无损父皇英明,也不负母后之托。女儿想母后在天之灵也一定不会——”
“湄儿!”上官敬尧冷下脸,坐直身子瞪着上官湄,“你说了这么多,现在又搬出你的母后,是在指责朕昏聩无能吗?”
“女儿不敢。”上官湄俯首拜了拜,“母后在世时,就算操持后宫,仍不忘提醒父皇民生之重。如今母后不在,作为母后的长女,父皇亲封的世安公主,女儿有责任继承母后遗志,为众弟妹做好榜样。请父皇接纳女儿谏言!”
上官敬尧猛地站起身来一甩袖子,走到窗边气得说不出话来,殿内寂静了几秒钟。
隋昭仪也跟着起来,走到上官敬尧身后,不断地抚摸着他的背,微低下头对上官湄道:“公主呀,你也太夸大其词了。奏疏按时呈上,陛下几时说过不问朝政了?陛下近来思念皇后娘娘,龙体欠安,理应多多休息,养好身体才能像公主所说‘以民为重’呀。”
“父皇息怒,女儿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公主,本宫自然知道你不是这个意思。”隋昭仪浅浅地笑道,“只是今日想必公主也累了,还是赶紧回去吧,要不然贵妃娘娘该着急了。陛下现在不宜动怒,最需要安居养神。公主不常见陛下,怎么愈发不懂规矩了?”
“隋娘娘,您现在是陪伴父皇最多的人。儿臣斗胆问娘娘,娘娘既知天子当以江山社稷为己任,为何不早替父皇分忧?母后过世多时,娘娘既然如此尊重,为何不效仿母后做一个贤德妃嫔?”
隋昭仪的表情有些尴尬,但也从容答道:“陛下没有从悲痛中走出来,皇后娘娘当年也曾多次教导要顺应君意。本宫陪伴陛下就是替君分忧,就是效仿景舜皇后。难道公主以为本宫身为嫔妃,应该以下犯上触怒龙颜吗?”
“隋娘娘,”上官湄极力压住心中的怒火,并未退缩,“心结的确需要时间才能纾解,但依儿臣所见,父皇身体和精神都并未好转。作为一国之君,这么久沉溺于儿女情长,可合乎天理?作为后宫妃妾,这么久令天子流连花草之间,可合乎贤妃之德?”
“上官湄,”隋昭仪眼中闪过一丝凌厉,“本宫尊重你是我大鄢公主,景舜皇后的嫡长女,身份尊贵,才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