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驾到——”
上官湄闻言放下上官济,慢吞吞地替他整好衣服,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着高乾,不行礼也不说话。从兵变之日起,高乾对她来说就再也不是那个惺惺相惜的故人了。
高乾并不责怪,只命黄仁海带着上官济退下。他也同样身着冕服,面容憔悴了不少。城楼上的风有些大,呼呼地吹着二人的头发在空中凌乱飘飞,回应着无人说话的尴尬。许久,高乾伸出手,将那日的匕首送到上官湄面前。
“我有话……问上公主。”
事已至此,你我还有什么可说的?上官湄不愿理会,侧身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眼神冷得像一块冰,“是我给你权力,也是我成全了你的名正言顺。”她的指尖漫不经心地划过斑驳的砖块,几粒沙土随风落下,“‘上公主’是我父皇特殊的嘉许,但现在,我是出卖了上官氏的叛徒,这个嘉许足以令我的家族蒙羞,请你不必这么称呼我。再说,你如今是皇帝了,皇帝说话我还能不听么?”
高乾沉默了几秒钟,方徐徐开口道:
“若以整个江山作为聘礼,公主……可会接受?”
上官湄猛地回头,错愕地盯着高乾。她承认,曾经想过无数种可能,但唯独没有料到高乾会在这时候和她说这些。半晌,上官湄的目光中透出一丝嘲讽,“这话我就听不懂了。若说为公,为民,为名,为利,都是理由;但若说为我?天底下没有这样的事。”
“于公于私,大鄢于我都是囊中之物。我受父亲影响年少习武,立志上至保卫天子,下可守护百姓,是何等抱负。自入军中,朝廷所闻所见却皆是玩忽职守,明争暗斗。朝势危急,故太子和公主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何以备受刁难流言四起?”
“这些我已经听过一次了。”上官湄冷笑一声,“即便你所言不虚,如今父皇被杀,大鄢亡国,你自立新朝,鸿鹄之志也算实现了。你若要彰显宽仁,囚禁我们姐弟留下性命即可,又何必许我为后?难道一向自诩清高德盖九天的天子是觉得本公主身上的污点还不够多么?”
“公主,你现在可以有一万个理由不信任我,但建功立业造福天下确是我毕生所求,在我心里也总有比名位更重要的东西。现在我已经得到了江山,我希望能有个人与我一起施展抱负,见证百姓安居,我希望有个人能与我一起改写朝局,名垂千秋。”高乾认真地说道,“而那个人,我真的希望,是你。”
“若我不嫁,又如何?”
高乾默然,他努力酝酿着词句,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