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南带她来到了一处宽敞的观景台上。
这是上官湄第一次俯瞰整个沂州,如此开阔,如此富饶。此刻已是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向漫山遍野,城中所有的房屋街道映着金黄的落叶,显得格外温暖。
“好看么?”池南歪头望向上官湄。
“好看,”上官湄沉醉其中,语气里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悲伤,“这里的一切都很好看。”
“城中心那座最大的府邸是刺史府,”池南伸手指过去,贴近上官湄的耳边道,“东边那个也很大,是沂州望族温府——”
“温府……”上官湄眉头略皱了皱,池南的气息就在耳边,她的耳朵也有些发热。上官湄重复了几次,装作漫不经心地记着从山脚到温府的路线。
“是啊,那里出过一位皇后,一位中书令大人和两位君侯,在上一朝可谓荣宠至极。现在虽然不比从前,但至少还保持着受人尊重的地位。温老爷淡泊名利,婉拒朝廷任何封赏,是个很好说话的人。”池南点头道,“南边那个僻静的院落就是之前老哥和汭屿说的上官府。怀帝突然离去,人人都很疑惑怀帝为何不传位给二皇子,但世安公主手中有遗诏和传国玉玺为证,想来也必是怀帝的意思。”
“你们……很相信世安公主么……”上官湄捏着裙边,强忍住心中的酸痛。
“有人信,也有人不信,不过都无关紧要。”池南略直了直腰,“我们是小民,更在意活得好不好,旁的只是隐约觉得怀帝禅位一事有些内情罢了。不过如今陛下善待几位皇子公主,准许雍王妃离京住在这里,对待先鄢皇室族人也算仁厚了吧。”
仁厚?上官湄的心再次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扯开,痛到了极点,屈辱与恨意涌上来,淹没了所有的理智。她握紧拳头,努力控制着自己的表情,死死地盯着那个象征着皇恩浩荡的府邸,略微躲开了一点,再听不进池南说一个字。
你们看到的名正言顺,你们看到的恩宽义重,不过都是被逼无奈的妥协!
池南显然察觉到了上官湄眼神的变化。如果说上次只是略有怀疑,那这次他几乎是确认了答案,整个人骤然一沉。然而也仅仅是一瞬,他便关切地问:“怎么了?”
上官湄摇摇头,牵起唇角笑了笑,“只是觉得有些凉了。”
“是啊,秋天了,风是凉了。”
池南展开怀中的青石色披风,披在上官湄的肩上。他有些后悔,自己原本只是想试探,想证明,却不曾料到她的反应竟如此剧烈。也许她真是前朝贵族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