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哭出来会好些?可她不能哭,尤其是不能因他而哭。凤冠之下,她所有的眼泪只能拼命往肚里吞咽。
当日我负你心,可知这一负,滚滚红尘,衰草云深。
池南,我只想知道,你现在过得还好么?
想着想着,曲调中多了些许和音。上官湄睁开眼,发现亭外山石上也坐着一个女子,忽虚忽实地跟着她的旋律。天渐渐晚了,一切都晦暗不明,但她弹奏得却极娴熟。上官湄不断变化着指法和节奏,对方都配合得如鱼得水。几个回合下来,上官湄已经知道她是谁,只默默地低下头,任指尖在琴弦间游走,高高低低的琴声越飘越远,消失在湖对面的山林里。
水中月光流转,山下烟波盈然。
万物惊掠,都是寻常。
一曲奏终,那女子起身上前。
“快免礼。”上官湄笑着让木若兰扶她起身,“想不到能在这里遇到淑妃姐姐,真是太巧了。论琴,姐姐乃京中圣手。多年不见,你的琴技愈发进益了。”
“皇后娘娘雅兴,让臣妾碰巧撞见了而已。”金诗棋婉言自谦道,“适才皇后娘娘的琴声幽咽凝滞,内含无限相思。夜已深,娘娘怎么会在这里弹出这样感伤的曲子呢?”
“淑妃姐姐明知故问。”
“我们这些后宫之人,上至娘娘您,下至臣妾,哪有不思念家人的呢?况且……”金诗棋颇为无奈地道,“宴清公主如此不懂事,娘娘更是始料未及吧。”
“姐姐的消息倒是很灵通,”上官湄转向远处的湖心,余光感觉木若兰的脸色忽然变了,“不过你我是旧相识,当日初见便觉得姐姐心思细腻独具慧眼,本宫倒也没必要瞒你。”
“娘娘抬举臣妾了,初见时娘娘和现在一样意气风发呢。”金诗棋谦卑地抿嘴笑笑,“那天臣妾在贤妃姐姐那里,宴清公主气呼呼地回来,细问才知是在娘娘宫里闹了些不愉快。贤妃姐姐都不顾及臣妾,当即训斥了公主目无尊上,还责罚了红袖。”
听到金诗棋说这样的话,上官湄心中顿时多了好多念头。上官滢和上官济名义上养在宫中,实际也就是分别在琉璃殿和骥月殿辟出后殿供二人居住而已,并非需要时时教导,晴宁能做到这个地步也算可以了。
“家门不幸,小妹自小骄纵,本宫对她的管束也确实少些。”上官湄转而问道,“淑妃姐姐,济儿在姐姐宫里可也有这么恼人?”
“娘娘说笑了,荣绍聪明可爱,曾是娘娘一手带大,臣妾疼还疼不过来呢。”金诗棋垂下眼睛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