液体。
罗松溪的手已经不自觉地抓紧了座椅扶手,双腿已经绷紧,似乎随时会鱼跃而起。
这个时候,一只手轻轻地按在了他的手上。他知道那是伊薇兰的手,他也知道这个时候绝对不能冲动。但他心里像是梗着一块大石头,愤懑难舒。
这个时候,他感觉到伊薇兰把头轻轻地埋在自己的肩膀上,他感觉到,有潮气氲湿了他肩膀的衣服。
他轻轻叹出一口气,放松了抓住扶手的手,放松了紧绷的小腿。
……
……
“都出了这样的事情,联安委还不能光明正大地介入对北海重工的调查?”
深夜,躺在宿舍的床上,罗松溪与伊薇兰看似如一对新婚的小夫妻般在亲密地耳语,实际上,罗松溪的话里含着止不住的愤懑。
他无法帮助只是有一个想回老家生孩子的想法,就陷入如此惨境的艾米丽,他甚至都不知道艾米丽现在是什么样的状况,孩子有没有保住。这样无能为力的局面令他着实难受。
“调查?”伊薇兰的指尖轻轻拂过罗松溪的发梢,“我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让人心塞,让人觉得恶心。但是在制度层面上,这确实还不足以让联安委对北海重工立案。”
“首先,按照规定,这样的事件联安委根本无权介入,应该转给北海州治安署处置。其次,如果是一家普通的企业,联安委踩踩线,借这个由头进来查也就查了,但是北海重工背后站着邦迪家族,没有合法的手续,他们甚至能够傲慢地把联安委拦在工厂外面。”
“那么你想交给北海州治安署查吗?那么查下来对北海重工最严厉的处罚,大概缴纳一笔罚款。”
“别想了,睡吧。我们的机会,是一个多星期后的内部考核,是上船坞去。我相信,只要能上了船坞,肯定能找到大问题的。”
“一家这样的企业,不可能会没有问题。”
……
……
接下去的几天,终于风平浪静,艾米丽事件就这样迅速消弭于无形,没有一点点消息再传出来。罗松溪按捺着性子,终于等到了内部考核开始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