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来,慌慌张张应了纪明宇一声,顾北也跑了出去,结果推开病房门就看见蹲在地上抱着膝盖哭的于洋。
不是说哭多了就哭不出来了么。
可是为什么这眼泪就跟开了阀的水龙头,停也停不住呢。
于洋不知道该怎么面对纪明宇,他幻想着跟他白头偕老,可是为什么老天开了这么一个玩笑?
之前做完手术的时候医生说“活十年的可能性是百分之一”,那时候还觉得活十年实在太短,医生现在又跟他说“只能活一个月”,他又觉得如果能活十年该多好。
那些医生就像握着长长镰刀的死神一样,一句话就能定一个人的生死。
于洋不想纪明宇死。
“我把肾换给他的时候,我想着要死一起死,大不了一起死在手术台上。”于洋低沉着声音自言自语地说道,仿佛是说给刚出门的顾北听,又仿佛自己在跟自己说话。
顾北靠在墙旁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个人,其实这样看看他也觉得挺可怜。怕温寒在这里着凉了,所以让温寒先回去了,如果没让他回去,也许温寒在这里更能明白于洋的感受。
那种爱一个人,对方却不爱你的那种感受。
“我于洋不怕死,我就怕纪明宇死。”于洋擦了擦眼泪,可是眼泪却掉的更多了,“我跟了他许多年,他就像大哥哥一样照顾我,却从来没有把心交给我过,我一直都明白,只是装作不知道而已。”
“后来恒言出现了。”于洋脸色难看的看着顾北说道,“你的恒言出现了,他把我爱了那么多年的人给夺走了。”
“纪明宇不爱你,又怎么能说恒言夺走了纪明宇?”顾北看着于洋这副凄凄惨惨的模样,虽说没什么好感,但终究是没法像之前那样甩下那些恶毒的话语。
“他把恒言带去见了纪宁豪,他把恒言带回了家,他嘴里跟念经一样‘恒言恒言’的念叨。”于洋红着眼睛叫起来,“我那么喜欢他,我跟了他那么多年,不是说有个先来后到的道理吗?纪明宇应该喜欢的是我,而不是恒言啊。”
于洋说的这句话让顾北想起了温寒之前跟他说的那句话,可是爱情这种事,哪里谈的上什么先后顺序啊,它本身就是恶毒又美好的一种存在。
“刚开始知道纪明宇要换肾的时候,我甚至有些自私的高兴,因为我能救他,而恒言不能。”于洋把头埋在膝盖处埋得更深了。
“我以这个可耻的理由把纪明宇绑在了我身边,手术后,我说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他都一定要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