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府中事情叨扰,也没了踏青的心思,第二天一大早,言芜双和战戈带着孩子便先回了。
这突如其来的人,也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女人意味的就是数不尽的麻烦。
“回去了再看情况,要不是一个好的,就想办法送出去,要是个好的,找个合适的人嫁了就是了。”
长辈之前的事情,最是不好处理,尤其是已故之人的人情。
言芜双也从这几句话中听出了战戈的小心翼翼,心疼的揉着他的眉间:“不要皱眉了,我知道不好处理,等到回去了再看。怕就怕,那女子是奔着你来着。”
自己倒是好说,就是三个孩子,哪个都是牵挂的。
“会处理好的。”握着言芜双的手,战戈轻轻抚着她的后背,让她的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并肩王府的大门开启,言芜双和战戈带着孩子下来,从大门进入,至于马车,被护卫牵着,从侧门进去了。
管家迎了过来:“将军,夫人,那女子昨天属下已经看过了,是温副将的女儿,信物也是当初老爷送出去的那个,应该是温副将去世之后,来投奔的。”
“这些年可曾和温副将联系过?”这个温副将,战戈也有些印象,但是时间太久,记忆也有些不太清楚了。
管家摇头,神色带着几分汗颜:“当初温副将携那女子匆匆离开京城,本身就不是太过光彩的事情,我也只是匆匆见过那个女孩,之后温副将隐姓埋名,就未曾见过了。”
结果如今,已经是和故人生死分别。
“温副将和父亲之前是否有什么关联?”要不然,若只是一个副将,应该不至于欠下一个人情,这是言芜双的猜测。
“夫人聪慧,当初战场上,温副将救过老爷一命,自己却是废了左臂,后来,与一红尘女子相恋,育有一女,就是这个温珂。到底不是多么光彩的事情,后来就匆匆离京了。”
三言两语将过往的事情解释了一遍,言芜双心里也有了数,这样的话,也就是十几年的时间,依照战老将军的脾性,也不是给儿子订下莫名其妙婚约的人。
“原来如此,这样,先让人把她请到主厅,我们先见见再说,昨日,战伯也见过,不只是什么样的感觉?”
说话的功夫,已经吩咐一个侍女先去了。
战伯神色复杂,显然是不好说:“若是凭借细节看来,的确是,所有东西都是真的,只有温副将才知道,毕竟这个当年未曾大张旗鼓,只是凭感觉,多少有些不对劲。”
这个不对劲到底不对劲到哪里,说不清楚。
言芜双步伐轻快,思虑着:“阿戈,等会见过人之后,让人去查,看看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若是对得上,再好不过。”
如今这样的身份地位,总是要再三小心才是。
“说的是。”
等到将温珂请到主厅的时候,已经是半个时辰过去了,言芜双和战戈换了一身衣衫坐在主位。
一个月白色锦衣,公子如玉,沉稳中带着岁月积淀的优雅,一个月白色长裙,优雅高贵,纵使已是二十多岁,育有两个孩子,却是不减自身的魅力。
而言芜双在看到温珂的第一眼,微微挑眉,保持着自己的气质。
是这么个姑娘呀!还真是水做的美人。
至于战戈,只是抬头看了一眼,便垂眸看着手中的茶盏。
身着蓝裙,婀娜生姿的女子,走起路来腰肢柔软,似乎轻轻一弯,就会断了一般。眉梢眼角的柔软美感,让人生出疼爱之心。
似是害怕,似是激动,小心翼翼的下拜:“民女见过长公主殿下,见过并肩王殿下。”
“温姑娘请起,既然你是故人之女,就没有怠慢的。请坐。”
言芜双总觉得这女子,下一刻似乎就会倒在自己面前,说自己陷害于她。这种脆弱无骨的美人,还真不是她喜欢的款式。
想要让她喜欢欣赏的女子,不说像宁汐一样灵动活泼,也要像青黛郡主一般飒爽英姿,上的了战场,穿的了红装,实乃女子之中值得骄傲的存在。
战戈未曾开口,一切都交给了言芜双打理,那冷若冰霜的模样,硬生生让人少了些许爱慕之心。
这神女有意,也要襄王有情呀。
只是温珂似乎是被战戈的冰冷模样吓着了,睫羽上泪珠悬挂,真是脆弱的琉璃美人。
“殿下,王爷是不是不欢迎我?”
可怜兮兮的模样,当真是让言芜双有些手痒痒。似乎当年在宫中的时候,淑妃就是这么一个做派。
在府中呆的久了,这样的乐子都没有见过了,有个人来在自己面前嘚瑟,有些乐趣也是好的,想到这里,言芜双面上就温柔了不少。
“温姑娘多虑了,夫君一直就是这样,京城中知道的人不再少数,姑娘不必担心,先住在府中就好,所有什么需要的,找阿萱就是。”
温珂这才收敛了睫毛上的泪水,她感觉到这种柔弱的样子似乎不是很受人欢迎。
奇怪?京城中的达官贵人不是都喜欢这样的吗?怎么在这儿就碰壁了呢?
心里情绪百转千回,但是面上却是不露分毫:“多谢殿下……父亲去的突然,临走的时候,怕我独自一人,被人欺负,这才让我来到京城,投奔王爷。”
“你以前是住在哪里?听起来,似乎是离京城挺远的。”侍女将糕点放在温珂旁边,对着言芜双屈膝行礼退了下去。
“以前跟随父亲住在山里,后来娘亲病重,就挪到了镇子上,就在江城的晓云镇。”这说话的样子带着几分胆怯,但是刚才直观的柔弱却是少了几分。
抿了一口清茶,言芜双将茶盏递给了战戈,战戈提过茶壶,给言芜双添满,又递了过去,待言芜双接好了,这才松手。
行云流水的动作,显然是做的顺手。目睹这一幕,温珂神色未变,心里却是野望顿生。
幸好还知道低眉顺眼的,将自己不对的那一面遮掩起来,只是她不知道,言芜双这面的温和,已经是对她戒备起来。
“原来是这样,江城倒是个河间王管辖的地方距离不远,是个山清水秀的好地方。你如今多大了?”
“民女十六了。”二八年华,正是最好的时候,要不然,她也不会来到京城。
“倒是挺好,可曾订过亲事?”
温珂一听这个,却是红了眼眶,声音都带着几分哭腔:“订过,娘去世之后,爹爹又少一条胳膊,那家人嫌弃,婚事就作废了。”
言芜双一听,赶紧劝慰道:“没事,过去了就过去吧,到时候我再给你相看一门亲事,让你爹娘放心。”
话言芜双是说到这里了,只要乖巧着,婚事言芜双就能做主了,到时候嫁妆也不吝啬那一份,若是不老实,自然也就不会客气。
“多谢殿下,有了殿下这话,民女就放心了。”那擦泪的模样,可怜的让人怜爱。
言芜双劝慰了几句,让阿萱将她带去休息了,等到人走了,神色才慢慢冷了下来。
“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战戈第一时间注意到言芜双情绪的不对劲。
右手的食指和中指敲击着桌面,言芜双神色慢慢变得严肃:“这般询问下来,似乎是没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只是,阿戈,她之前不过是一个出身乡野的女子。”
战戈顿时就明白了言芜双的意思:“出身乡野,定是未曾见过京城的奢靡,昨日一路进来,侍女也说她很是镇定,怯懦倒是罢了,但是一直保持,未免就有些太过奇怪了。”
并肩王府的低调奢华,可是让安远侯夫人都为之赞叹的。
“要么,她是心机深沉,丝毫不流露于外表,要么,她是曾经见识过,故而不决定惊讶,最后一种情况,就是太傻了,所以不决定有什么。”
惯常的情况,就是这么几种,只是刚才的观察得出结论,太傻不可能,那么前两种,到底是哪一种?
战戈将言芜双左手的茶盏拿过来,放在桌上:“不要想那么多了,等到墨尘查出来,就会知道,我们先去用早膳吧,阿径想必都饿了。”
至于温珂的早膳,让侍女给送去房中就是,言芜双可没有那个想法,将她以主子的身份介绍给府中的所有人。
阿径显然是将战伯今天说过的话都听进去了,看见言芜双就有些好奇的询问着。
“娘,那个女子是怎么回事?”
“不算是好,也不能确定是坏,总之,我让阿萱陪在她身边,活动范围也局限了,你最近也不要往那边去了,等到一切确定之后,再和你说。”
这个,言芜双说的很是仔细,重要的事情解释清楚了,就没有误会了,要不然,以后阿径要是受到了什么陷害,自己可就后悔莫及了。
“知道了,娘。”阿径也没有那么大的好奇心,他这个年纪,也不是爱慕少女的时候,再过几年再说吧。
同样的话,言芜双也给熙儿和舞儿身边照顾的人说了,孩子最是脆弱,能防着就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