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棠眼神定定地看着蝶娘,并不作声,堵在口中的话太多,反倒提不起什么开口的兴致,索性沉默应对,等着女娼妓自己把话说出来。
他能憋住,张麻却憋不住,瞪圆一双眼指着蝶娘骂道:“你-妈的臭屁,你是个倭婆子?老子杀了你!”
“奴家已在衙门里坐着,是生是死凭统领大人发落。”
蝶娘说完这话还不忘笑着朝甘棠抛个媚眼儿,等再转向张麻时又是冷若冰霜杏眼圆睁骂道:“昧良心的死鬼,奴家多少年没人碰的身子让你睡了也不给钱,现在还想杀人了,你倒是拔刀啊!你杀啊你!”
信息量有点大。
话在甘棠脑袋里转了一圈才转明白,这蝶娘不是娼妓,或者至少这几年不是娼妓,不然哪儿有几年不做生意的呢?
甘棠摆手让张麻坐回去,对蝶娘问道:“你会说哪国的番话?”
看模样这年头既会番语也会汉语的翻译是珍稀物种,李默然找来这俩人都什么成色!一个冒充娼妓的倭婆子,张麻刚到这里一个多月就把人家睡了;一个满脑子狂热宗教的耶稣会修士。
“奴家只是听说李公子,要找会说番语的帮手,价格给的又高,如今大人来到这里,民女会日笨话和葡萄牙话,民女能帮大人。”说到正事,蝶娘眼神也正经几分,道:“如能从此跟随大人左右、或大人登濠镜召之即来,都行。”
说的倒是挺好听,甘棠觉得蝶娘是个聪明人,知道这会再显露媚态引他厌烦就会招来杀身之祸。
“你来做李公子的翻译,担着杀头掉脑袋的风险,一定是有所求。”甘棠手臂撑着下巴道:“你求什么,一并说出来,甘某能做到,你就留在这里翻译,一月三两银子;要是我做不到,也自会放你离去,决不食言。”
“嘻嘻!大人开门见山,那奴家可就说了。”
蝶娘笑出声来,道:“奴家想请大人认个逃犯做妹子,让他跟着大人离开这里。”
话音一落,不论身侧邵寰还是堂中张麻,手都摸到腰侧刀柄上,在他们看来这倭婆子分明是在侮辱甘棠。
偏偏甘棠没有这种觉悟,无所谓地问道:“这人是谁,多大岁数认我做义父,她怎么做的逃犯?”
“他今年十三,在濠镜有倭明五十多人景从,手下八条快船,三年前就是逃犯。”蝶娘笑着顿了顿,道:“至于来历,只有大人答应民女的请求,民女才能告知大人。”
甘棠笑道:“这岂不是两难,你想我不知道对方的底细,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