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不公。
不过沈君宁在冷眼旁观后,看到大姓大宅也有他们的徒劳无奈,小门小户也有他们的穷凶极恶。
久而久之,沈君宁如同高高在上的神像,既不享受香火,也不承人情,只是恪守本分、袖手端坐,对外事不闻不问。
沈君宁来此阻挠白衣少年与胡山魁等人之间的恩怨博弈,有一定的私心,更是为了公道。
如今的小镇就像是一件出现裂纹的瓷器,迟早会爆炸裂开。
沈君宁作为小镇此方天地的主人,自然有责任要延缓这个大势不可挡的过程,要尽量为更多人安排好退路,最好是能够安安稳稳交到那个“铸剑人”手中,撑过最后一个甲子时光,就能够勉强皆大欢喜,山上人得机缘,山下人得安稳。
要知道以先辈一贯的性子,每逢大道崩塌、新旧交替、机缘四起、长生可期之际,几千几百山脚蝼蚁的死活,又算得了什么?
修道者对于人间世俗本来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居于世外执掌大道。
因为站得高,自然看得也就高远,人间世俗那些事情,大多都成了不值一提的琐碎小事,难以入眼,便也就不值得了。
但人间是否值得,凡到人间之人,总会想想人间,这便是儒士的真正精神。
想着这些和某些往事,沈君宁看着白衣少年,摇头叹息道:“虽然执念过重,杀念太过,但终究是个苦命的孩子,而且剑宗那位终究与我情谊不浅。”
语毕,他思量片刻,微微扬起右手,青衫飘动。
天地运转,流畅无碍。
之前止境,悄然破碎。
箭弩拔张的气息,在一瞬间便荡然无存。
无论是倒在地上身受重创的唐辉,还是彼此对峙的胡山魁和唐九,以及那站在角落里见识了太多难以想象之事的大泽仙子云沉璧,都纷纷转头看向了飘然若仙的青衫儒士。
“沈先生!”
原本不对路甚至可以说是生死之敌的四人,竟十分默契的同时流露出了惊讶之色,然后同时向青衫儒士颔首行礼。
“可以了。”沈君宁嘴唇微启,如若天音一般在四人耳畔响起。
唐九微微有些犹豫,不过只是下一刻,他的眼神便重新变得坚毅起来,神色平静的将那个以蜀中云锦绸缎包裹的剑匣,重新背在了背上,然后走到了唐辉的身前,解下了“山水自在伞”,放在了唐辉的面前。
“这把伞以后就是你的了。”唐九一脸认真地说,没有丝毫犹豫,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