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奎用刀切下一小块牛排,用叉子送进嘴里。他的动作优雅,和粗犷的身形相貌极不相称。
放下刀叉,洪奎用餐巾轻轻擦了擦嘴角,说:“是的,我进入过禁地。”
“那里有什么?”青木虽然知道这样问有失礼貌,毕竟那是别人家族的禁地,可他还是忍不住问了出来。
“那是一个迷一样的地方。”洪奎转头看向窗外,夕阳已经完全落下,只留下一片绚烂的晚霞还挂在西边的天空,“我在那里闻到了祖先的味道。一踏上那片土地,我就有种终于回家了的感觉。就像一个在外面漂泊多年的游子,一听到家乡的消息,那些灯红酒绿纸醉金迷就再也留不住他的心了。”
“这和你继承人的身份好像并不矛盾。”青木说。
“你是想说这只是一个梦吗?”洪奎笑道:“是的,这的确是一个梦。可我宁愿为这样一个梦而活一辈子,也不愿意把生命虚耗在政治的阴谋里,做金钱的奴隶。当你要管理上千亿资产,还要照顾十万帮会兄弟的时候,你还有什么资格去做梦?一个没有梦想的人生是多么悲惨啊!那就是一台会思考的机器而已。”
“我能理解你。”青木对上千亿究竟是多少钱没有概念,但直觉告诉他这一定是非常多的钱,可以开很多家酒吧,然而一家如花酒吧的账目就已经让他头大到想撞墙了。
洪奎说:“其实我和我现在的父亲,也就是威廉·沃尔夫先生并不是直系亲属,论血缘的话,我们之间至少已经隔了四代,也就是说我是沃尔夫家族的旁支的旁支的旁支。我的亲生父母也不是帮会成员,只是温哥华一家餐厅的普通工人。”
“那你的家族是怎么找到你的?”
“我从小就会做梦,而且是那种清醒的梦。因此,我常常分不清什么时候在做梦,什么时候是现实,所以我的精神和行为有点问题。稍微大一点以后,就没有人同龄人愿意陪我玩了,他们都说我有精神病。我感到孤独、郁闷,无处发泄,常常把自己闷在房间里,把枕头和床单撕扯得稀烂。”
“再大一点的时候,我的力气也变得更大,房间已经不足以让我发泄,于是我开始毁坏公共物品——消防栓、窨井盖和公园的长椅。我被警察抓起来,后来又被强制关进了精神病院。经过治疗,我的狂躁症有所好转,只是变得更加沉默寡言。终于有一天,医生说我的病已经好了,可以出院了。就在我出院的前一个晚上,我第一次梦见了白狼。”
“你知道一个自闭症患者终于有了可以倾诉的朋友是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