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宗转身迈着大步子走了,只留给梨伩一个渐行渐远的背影。
梨伩知道梨景宗这一辈子的心愿是什么。
她拿起梨景宗放在安儿襁褓里的玉扳指,细细的看,她是知道这个扳指的,这是可以调动宰相府所有钱财的信物,凭着这个玉扳指,她就可以拿到这些年梨景宗得到的所有钱财,当她看见梨景宗拿出这个扳指给安儿,又说了那句“外祖父这一辈的心愿就靠你了”之后,她就知道,她今天的目的达到了。
目的达到了,她应该高兴不是吗?可是为什么却是心中一阵又一阵的酸楚呢?
梨伩没有说话,一只手拿着玉扳指,一只手牵着启乐的手,望着梨景宗略显苍老的背影,然后忍不住的红了眼眶。
等梨景宗走远了,梨伩才红着眼对启乐道:“乐儿,记住,这是你的外祖父。”
启乐点点头,懵懂的问:“母妃,你为什么哭?”然后抬手想要替梨伩擦眼角的眼泪。
梨伩握住了启乐的小手,对着启乐勉强的笑了笑,然后再次看向梨景宗离去的方向,这一眼,思绪万千。
有的人就是这样,你不知道该爱还是该恨,明明该是最亲的亲人,却从来不曾靠近,明明应该恨他,可是偏偏又忍不住的对他心软,心疼他渐添的白发和日渐苍老的背影。
这么多年,她曾亲近过,也恨过,怨过,不解过,到最后无视过,利用过,谅解过,现如今,是不舍。
从此以后,怕是没有机会再见了。
“爹!”梨伩轻轻的张口,冲着早就没人了的方向喊了一声,不再是冷冰冰的“父亲”,而是感情难辨的一声“爹”,虽然梨景宗根本不可能听到。
一边儿的枝荷、连玉看着这场景,都忍不住的想要落下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