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上彤云密布,繁华的长安城也显得有些沉闷起来,不知从何处起了风,卷起一团团乌沉沉的云向着天际铺开,闷雷在云层上响起,天光也渐渐暗了下来。
要起大风雨了,城中家家户户闭了门户,闲闲说着这一场风雨,盼着能早些过去,不会耽误了营生。
太极宫也是紧闭着宫门,静默地全然看不出宫中混乱。
雨终究是落下来了,在昏暗之中倾盆而下,落在含元殿前平整的青石地上汇成一道道夹杂着鲜红血腥的溪流流淌而去,地上已经是一片狼藉,或倒或伏的尸首遍布着,来不及收拾的宴席散乱了一地的果饼酒器,还有跌落在地上的长刀在闪电下闪烁着骇人的光芒,没人知道它们的主人是生是死。
这样一场混乱之后,明明该是结局,成王败寇是自古以来的规律,然而此时却是一片死了一般的寂静。
没有人欢庆,也没有人绝望,一切还是未知数。
偏殿里,太后高坐在榻席上,看着一脸羞愧的李密拜倒在自己跟前:“阿娘,都是我糊涂……”
如果不是自己轻信郑家与袁家,为了所谓的李唐正统,想要夺去太后手中的朝权,也不会让他们这样容易染指朝政,将势力深入宫中,也就不会有今日之祸。
到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何其糊涂,却已经晚了。
太后没有开口,疲倦地闭了闭眼,转而看向另一旁被捆敷着跪在地上的李裕:“二郎,你还有什么说的?”
李裕抬起头,看着太后冰冷威严的脸,却是疯狂地笑了起来:“阿娘这是在问我?您当日将我囚在宫中当做一个废人的时候可不曾问过我!”
“我也是您的儿子,凭什么你要把大唐交给太极殿里那个废物,还有眼前这个蠢货,也不肯将它交给我?我哪一点不如他们?!”
太后却没有动怒,已经冷冰冰看着他:“所以你宁愿与郑家袁家联手,要除掉你的兄弟,逼迫亲娘,只为了登上帝位?”
李裕的笑停不下来,撕心裂肺:“原本不必如此的,原本您可以将我送上帝位,我们可以母慈子孝,兄友弟恭地安然度日,是您,是您放弃了我,宁可选择这两个扶不上墙的烂泥,逼得我没有办法,只能与他们合作了。”
“本来今天应该是高高兴兴地为您贺寿,您亲自宣诏将帝位传给我,我们母子还可以和和气气地相处,偏偏您就是这样,一定要弄得鱼死网破!”
李裕像是半点没有察觉到自己被拿住了的处境,丝毫惧怕都没有,却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