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这黄天朗也算是一个传奇的人物。识不得几个字,但正如他所说,一是“和气”,二是“狠”,不知道哪来的本事,编织了异常复杂而又很微妙的关系网。
据说跟体制里面某些高级领导关系还很密切,特别是陆大少的老子,在市里可是一个实权派的人物啊。
但这些都是传言,都没有十足的证据。
而且,他既不经营时下最流行的房地产业务,也不搞投资理财,连个正儿八经的公司都没有。做的都是些社会阴暗角落里的勾当,却积累了数不清的黑色财富。
按理来说,像他这种情况在如此风风火火的“大运动”中早该受到正义的审判了,怎么还能稳若磐石,安如泰山呢?
如此这般,你可以想象。
此人定深谙厚黑学,精通方圆之道,实在是一个可怕的存在。
“那个,找到了。我读给大家听一下啊!”黄来福打破沉闷,自告奋勇起来。
“心在山东身在吴,飘蓬江海谩嗟吁。他时若遂凌云志,敢笑黄巢不丈夫!靠,这宋江果真是狠啊,连黄巢都不在他的眼里。”
“哎••••••这个宋江呢,生平不得志,酒后吐狂言。所以说啊,这酒一旦喝到位了,就能看得出一个人到底是忠还是奸。连心肝肺都像‘X透视’一般,显露得清清楚楚。天辉,你说呢?这是奸好,还是忠好?”黄天朗皮笑肉不笑地叼着个秃头牙签冲着黄天辉说道。
黄天辉收敛了笑容,用肘部支撑在桌边,前倾着身体,微侧着脑袋,对着黄天朗轻点一下头,满不在乎地说道:“忠也好,奸也罢!我觉得这些都不重要,我也不关心。我觉得有钱挣,能活着,就是最好。大哥今天讲和气生财我能理解,但是这‘狠’怎么解释?我还真不明白。”
“天辉啊,不管是黄巢,还是宋江,他们不‘狠’就成不了事。远的不说,就说我们干这一行的,如果不‘狠’,能够在道上立足吗?但是狠归狠,基本的道义还是要讲的,凡事以和为贵。跟谁做对,不跟钱作对。你说,是吧!有什么事不能好好地商量,非要搞得舞刀弄枪地才罢休。”
黄天朗开始了他那老太婆裹脚布式地长篇大论,习惯性地谈正题之前一定会来个九曲十八弯。不懂他的人,很容易就被他掰“弯”了。怎么也无法将黑社会跟眼前这个貌似有些慈祥的老头子联系在一起,反倒像是一个刚退休不久的,喋喋不休的老教师嘛!
黄天辉掐着手指头计算了一下,知道这老小子“弯子”绕的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