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寒风尤其的大,呼啸的放荡而又狂乱,风在塞外平原上如一群撒欢的野马在奔腾,呼啸的驶过大地,一阵阵冷风削落树上的叶子,吹着依兰城房子没有牢固的木头吱吱作响。
整个依兰城静寂无声,到处都是一片漆黑,只有惨白的月光照耀着街道,房屋,招牌,马车。
篓篱街是依兰城常年生活的老人下意识遗忘的地方,因为这里常年住着中原塞外的流浪者,乞丐,小偷,亡命徒,烂赌鬼,人老色衰患病的流莺,肢体残缺了老兵,年老的马匪,塞外人生活设施上不如中原人心灵手巧,这里不能像依兰城其他区有钱人请的起中原人的工匠造房子,一排排阴暗低矮的黄泥巴混合的稻草的房子就是这里最高档的建筑,往往破破烂烂的棚子才是这里主要建筑。
篓篱街是自由的,这里没有一个奴隶,偷抢也好,做苦力也好,这里也一定能找到花钱卖命的亡命徒,但是这里没有一个奴隶,黑暗混乱肮脏和自由的气息充斥着这里。
这里的一切,被依兰城稍稍体面的人所不齿,就连随口一说都觉得嗓子里堵了什么东西一样。
宋拦江在篓篱街也有自己的住处,那是一个塌方了的砖窑,宋拦江听偶尔别人说曾经有个中原来流浪者,每天带着微笑,快乐的样子一点不像是个落魄户,天天喊著人定胜天,科技种田什么的,他修了这个砖窑据说烧出了漂亮的红转头,然后就没有然后了,那个中原人在某个夜晚就消失了和依兰城每天消失的人一样,不会有太多人会记得。
中原人留下的砖窑后来破败塌方了,从外面看是一片碎石堆,一次宋拦江抓一只土鼠时候跟到了这里,土鼠钻进去宋拦江仗着小孩的身材矮小也钻进去,发现里面内部空间很宽阔,他把入口做了几个伪装,自此就在这里住了下来,这比睡在巷子里一觉冻死过去要好的多。
破窑内铺着厚厚的枯草,枯草非常干爽干净,宋拦江隔几天就会把新晒好的枯草换掉,这是从一个老乞丐那里学到的经验,穷人更要注意干净,得不起病的,哪怕上面铺的从死人身上拔下来的衣服,宋拦江也都反复洗了多次,在用火烤干。
砖窑的不起眼的方向宋拦江挖出了一个火塘,配着挖了很深很远的烟道,烧起火来,砖窑里迅速暖和了起来,寒风刺骨的晚上能有这样的休息地方,宋拦江费劲了心思。
小女婴被放在枯草床上,宋拦江看着小女婴的脸色蜡黄,他拿起周围的衣服给她盖住,取过早上在井里打到的半壶水,吊在火塘上的木架上开始一边烧水一边取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