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沉暮手指在墙上轻轻扫过，竟然没有蹭下来一点灰尘，连青苔也消失不见。
可见打扫的究竟有多么细致。
不过见惯了之后，对于这样的权利和行动力便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若换成军队那帮人来，或许不擅长打扫，但一定能够在更短的时间之内迅速结束。
“接下来你准备做什么，据我所知，边关最危险的应该是一个神秘人，他一直不曾出现，便不好寻找他的踪迹。”
叶千里拍了拍身边的凳子，“不着急，坐下来慢慢说。”
“现在他已经不知躲到了何处，已经失去了他的踪迹，足足一个多月的时间，你以为还能找到他们，只能慢慢等着他主动出击，到时候再说。”
看这只是要做甩手掌柜，但他们确实只能以自身为诱饵，才能知道那神秘人究竟在哪，准备做些什么。
他们自己实在不可能茫茫人群之中找一个不知样貌的人，知道的姓名又可以随意更改。
目前所掌握的线索之中，所有知道轻颜样貌和一切线索的人，全部都死绝了。
叶千里对那神秘人不怎么在意，无论他是什么身份，想动手都要有蛛丝马迹，不可能躲过所有人的视线。
该抓出来的人都已经抓出来完了，几乎不可能有漏网之鱼，他们又加以防备，想要无声无息的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捣鬼，根本不可能。
除非光明正大的在战场上相见，但加上当地的驻军和自己带来的人，他并不畏惧任何一个国家的人。
真动起手来，他们占着地利之便，胜利的天平很容易偏向他们。
“过年了。”
他们进城的时候，就看到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红灯。
有人临时买了几张红纸用来做灯笼，也有的人直接用红色的不同做成了灯笼，如此一来也能够年年都重复使用。
但这种现象无一不表明新年已经快要来到。
约定好的时间也到此为止。
“没想到你还记得就这回事呢，只是你明知，无论是皇上还是贵妃都不可能满意我来做太子妃。”
顾沉暮心里有些紧张，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咽下肚，也没尝出什么味道。
喝完水，又拿了一块儿才刚摆放上来的点心放到嘴里。
“我要的只是一个答案，至于成或不成，这并非是你应该关心的事情。”叶千里身子微微向前倾斜，两人之间的距离渐渐缩短。
顾沉暮知道自己不该做下决定，但抬起头看到他那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想到他说的话。
他要的不过只是一个答案。
就算她说了答案，他们走在一起的可能性也低到令人发指，既然无论如何都是同样的结果们，又为什么非要憋着不说。
以他的性格看不上其他的人便真的是看不上就算，有可能妥协呢，也是未来的事情，至少现在她只需要知道他需要一个答案。
“不否认你在我眼中的特殊已经超过了朋友的界限，就算你我之间身份差距非常明显。”
一段时间的沉默，顾沉暮不遗憾的补充：“如果你的身份不是太子，就算只是在地里干活的农民，或者是一个乡野之间的屠夫，也没有人能阻止我。”
至少对她而言，他太子的身份确实还比不上一个普通的平头老百姓。
因为他太子的身份固然尊贵，背后却隐藏的事麻烦。
她无法做到让许多的人满意，甚至自己都不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忽然被人算计了，自己还被蒙在鼓里。
“那你有没有考虑过嫁给我？排除了太子的身份这点，你有没有想过这件事情。”
顾沉暮明显愣了一下，她只是确定自己对他有心动，却根本没有考虑过成婚的事情。
“倒是有想过，我做了太子妃一定会被人耍的团团转，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坑到了泥潭里，自己还不知道源头出现在哪里。”
但这也不算是正面回答了问题，他问的是排除了太子这个身份，有没有考虑过他们成婚的事情。
但叶千里不用再问下去了，他已经知道了答案。
“我有些事情要和刘将军他们谈谈，你先在外面呆一会儿吧，在这期间可以随意走动，只要不出城就没关系。”
对于之前谈话的内容，却是没了下文。
顾沉暮生态瓶净地走出群，转头就走到了一处视觉死角，捂住有些不太对劲的心口，那里闷闷的有些钝痛，似乎是失望。
在期待些什么呢？期待着他放弃太子的身份浪际天涯，还是期待着他能够扫清两人之间所有的阻碍。
“太子也会受到限制，况且身份差距那么大，在这时代是没未来的。”顾沉暮长长叹了一口气，漫无目的的到处走。
叶千里那边找来了刘将军等副将，他们身上都有着不低的官职，手底下带着的更是主力军。
但等他们全部聚集一堂，叶千里却又说什么事情都没了，让他们哪儿来的回哪儿去。
“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这些事情与你们无关，不要多管。”叶千里不会告诉他们，将他们叫来只是一个借口。
几个将军来了又一头雾水的走了，并不知道走这一趟到底是为了什么。
难道只是太子一时恶趣味起来了，就想要看他们空跑一趟？
几个将领互相看了一眼对方，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觉。
几人如同难兄难弟一样的勾肩搭背走了出去，在他们身影消失之前，叶千里就已经走出了屋子。
顾沉暮呆在一个人工湖旁边，随便捡起了几个石子往水里面扔，并没有注意到身后多了一个人。
里面似乎有几尾鱼，石头砸在水面上，荡起了一圈圈的波纹，远处便能够看到一些黑影。
顾沉暮盯着那些黑影出神，这边都已经有一段时间没人来了，这些鱼倒是还能生存的下去，也不知道是怎么活下来的。
“要是不喜欢他就好了，最好一开始就没有接触，或许还能过平常人那样的生活，不会被卷入复杂的事情中。”
顾沉暮也没想到有一天贱人会对那个见面就不大喜欢的人抱有好感，甚至为他心动。
明明若要说起来，她会更加喜欢叶无涯那样能够理解她的人，互相之间能够引为知己。
世事难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