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露出微光。
冷月的右肩疼痛加剧。就如同……钝锯在慢慢拉切。在赌约开始以后,三王爷并没有出现。
他永远在不远处,却从未出现。仿佛,在玩一个猫与鼠的游戏。
武者的敏感在压迫着冷月,强敌就在身边。看不见,摸不着。
三王爷很熟谙人的内心。
焦虑、伤势、恐惧,就如同错综成团的丝线,把人的脖劲缠绕,窒息,而线的操纵者,就是那位三王爷。
冷月想起他那成竹在胸的微笑,以及,最后的眼神。那样辉煌如神的英俊容颜下,隐藏着多少危险?冷月感到那无所不在的视线,正在紧盯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到底在什么地方……她在黑暗中停住脚步。
宽阔的街道中,可并行八辆马车,此时却仿若死域,魍魉鬼魅,随时都会出现。
她苦苦思索着……一道灵光从脑中闪过。抬起头,果然如此。她从袖中掏出三枚棋子,以流星赶月的暗器手法,朝天疾射。一只鹰鹫仿佛有灵性,以刚翅闪过。再试,仍是如此。最后一枚,她贯注以全数心神,内力叠加,射出——那畜生仍想故伎重施,不想那棋子回旋而来,正中鸟头。
冷月纵身而去,在京城的巷街间,小小的身影,茕茕孑然。在接近城墙的时候,她停住,伫立。再没有任何语言,她的剑已出鞘,虽然,她知道,对方只是为了激荡她的心神。
两人在城墙边交手已过十招。金戈相交,只见火星四溅,黑白两道人影,在剑气刀意中宛如两叶扁舟。于汹涌中弄潮,快极,然而命悬一线。
冷月知道,结果毫无悬念——自己的伤势,已经不能再拖。她咬牙,蓦然,由袖中飞出一道光芒。天光初露,却被这一光芒夺去所有灿烂。
璀璨之极。光芒迸发。
下一刻,三王爷退了两步。她抚胸轻咳,那双清澈的黑眸,越发空灵冰冷,却透出隐忍极至的痛苦。
三王爷心口一颤,竟然在瞬间失神——下一刻,冷月已纵身几步,登上了城楼,她回身,原本无力的剑在这一刻锋芒大现。
这一剑凝聚了她的所有态度——决绝的,拒绝。
三王爷何等精明,已经知道不好,他掠上城墙,不管,不顾,这一剑何等惊人,伸手欲把她拉回。
只差一点。他扯到的,是那蒙面黑巾。晨曦初现,淡淡的光,照在急速下坠的冷月身上。
失去羁束的青丝散开,那一瞬,三王爷看到的,是世上从未有过的绝世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