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自然很难受。
粱惟简这才答话,道:“娘娘,两府髃臣,刚刚入宫,此刻当正在福宁殿中恭问圣体……”
高太后迟疑片刻,才道:“既是如此,老身待髃臣们走了,再去看望皇帝吧!”
高太后是一个非常尊重制度的人。
这和她的人生经历有关。
她出生大将之家,曾祖高琼、祖父高继勋都是名将。
生父高遵甫,虽然没了父祖的威名,但她的母亲却是来自另一个大宋名将之家,真定曹氏。
而曹家的另一个女儿,后来嫁入皇家,为仁庙皇后,是为:慈圣光献皇后。
慈圣光献皇后没有儿女,便将高太后,带到了宫中抚养,耳提面授,恩宠非常。
慈圣光献皇后,对于制度的尊崇,也因此深深的影响了高太后。
是故,尽管高太后不太喜欢自己儿子搞出来的所谓新法。
但也只是劝说,从未真正干预。
儿子是皇帝,天下事,自有处分。
而从另一个方面来说,高太后对新法的不满,大都也来源于此。
祖宗制度,嘉佑之政,完美无瑕。
怎么可以随便破坏?
何况,高太后始终记得,她的丈夫,能够顺利即位,靠的就是当年嘉佑大臣们的坚持。
富弼、文彦博、司马光、吕公著、李纯……
都是忠臣啊!
可皇帝却信了那王安石的邪说,对这些人弃而不用。
这不是糊涂吗?
自毁城墙啊!
如今,皇帝疾重,药石无灵。
忠臣们却远在五湖四海,朝堂之上,尽是奸臣乱党!
一旦有变,这社稷宗庙,如何是好?
想着这些,高太后脸上,难免又开始忧虑起来。
粱惟简瞧着高太后的神色,不动声色的抬起头来,低声说道:“娘娘,还有个事情,臣不知道该不该说……”
“说吧!”高太后悠悠叹息一声。
“臣听说,前些时日,中宫长秋,命人在大相国寺中设斋祈福,其祷文曰:延安郡王祈祷,此事如今,已有不少人听说了!”
高太后听着,顿时脸色铁青,身体微颤。
良久,她才道:“皇后何至于此!”
粱惟简根本不敢接话,只是深深低头。
高太后长叹一声,自顾自的说道:“老身又岂会害自己的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