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太后看着赵煦那张在她面前,强装着欢笑,却怎么都装不像的小脸,顿时就心疼起来,抱着赵煦说道:“六哥神武睿知,圣旨亲授帅臣军国大事……”
“本可大胜,让中外四夷震怖!也将使天下州郡知六哥神威!”
“却为一贼臣阻挠!”
“六哥放心,母后绝不会叫那贼臣好过的!”
这些日子来,向太后每每想起这个时候,都是好心痛!
今天,吕惠卿、折克行的边报入京后,她内心的心痛和懊悔,攀升到极点!
想想看若那张之谏没有抗旨不尊,没有拒绝吕惠卿军令。
按照折克行报告的吕惠卿部署。
以葭芦寨吸引西贼,让其入寇大军顿兵坚城之下。
然后鄜延路和河东路的大军,东西对进,包抄贼军后路,设下重重埋伏!
如此,西贼一个都别想跑!
而六哥即位两个多月,就能用圣旨指挥打一场大胜仗!
四夷震怖是肯定的。
中外震慑也是一定的。
天下人也都会赞叹!
现在全毁了!被一个贼臣以一己之私毁了!
向太后不傻,她查过了的。
那个张之谏,三月还在河东,因为反对吕惠卿执行大行皇帝的‘扰耕之策’被吕惠卿弹劾,所以降授鄜延路兵马都监。
显然,这不是一般的抗命,而是蓄意为之。
可问题是,一个武臣哪来的什么胆子,抗拒文臣边帅的将令?
或者说,谁给的他胆子?
向太后现在很好奇!
赵煦轻轻依偎在向太后怀中,轻声说道:“母后莫生气了,不值得!”
“儿没事的……”
“区区小事,不值得让母后如此!”
向太后看着自己怀里的这个懂事孝顺的孩子,轻轻抚摸着他的头,道:“母后不气……母后不气……”
然而,她的脸色,已经彻底出卖了她。
……
延州,鄜延路经略安抚使司驻所。
晨雾刚刚散去,刘昌祚已经铁青着脸,带着他的亲军,直入经略安抚使的官廨所在。
“干什么的?”几个在打盹的官兵,听到了门外的喧哗声,就要训斥。
然后他们看到了大批披甲的西军,直接撞开了大门。
一身战甲的刘昌祚,在亲卫簇拥下,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