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真四人坐船到了另外一个远离龙舟赛场的码头,人已经少了很多,浩兴的马车果然在那里等着。赶车的正是甄安。
甄真一直想问问甄安浩兴店里的事,奈何母亲就在身边,她开不了口。好不容易回到家里,她正要找机会问,甄安却调转马车,又要离开,他说:“我和大少爷约好了,在安澜阁碰头。今天出了那么大的事,晚上肯定要宵禁,我去接大少爷早点回来。”
甄安赶着马车走了,甄真望背兴叹。她扶着母亲往里走:“娘,我为什么不是男人?”
外面出了那么大的事,她却只能在家里等消息。
母亲拍着她的手说:“男主外,女主内。几千年以来,莫不如此。”
一回到家,女眷们就纷纷过来了,她们已经听下人们传了好几个大街上的流言蜚语。只知道龙舟赛出了事,大家都死命的逃,有很多人听到几声很大的巨响,却不知道为什么。
甄真简单的说了见到的情景,都没有描述具体的惨状,听众们都已经吓得面色苍白!
“爆炸!”
“怎么会这样!”
“太惨了!”
蒋颖因为逸云这两天着了凉,带他去张大夫诊所看了病,没顾得上龙舟赛,此刻心中又是庆幸,又是担心浩兴。
甄老夫人关切地问:“老爷呢?”
康姨娘说:“老爷今日沐休,本是在家里的。后来听说江边出了事,怕国子监的监生们有闪失,便去国子监了。”
老夫人又问:“逸云怎么样了?”
蒋颖说:“喝了药正睡着呢。发了汗,已经退烧了。”
外面那么乱,结果孙子生病了,儿子不回来,丈夫也往外跑。甄老夫人没由来的觉得心慌,便说:“都散了吧。我做会儿功课。”
甄真知道母亲这是要去佛堂念经,便和众人一起起身告辞了。回到房里,甄真换了身衣裳。想休息,又觉得烦躁得很,便铺开纸张,想写几个毛笔字让心情静一下。
她往砚台里倒了一些水,一圈一圈的开始研墨。
她的脑海里翻腾的是观礼台那边血肉模糊的惨状,码头边虽然被龙舟上的水手救上船却回天乏力的溺水者,耳边回荡的是各种哀嚎和呼喊。
她想起曾经对甄安说过的那些话,站在旁观者的角度和站在亲历者的角度,这感受实在是天壤之别。
道理,她都懂:惨烈的场景引起激素分泌,使得这些场景成为了大脑中的长时记忆。而她现在大脑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