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晓此人的来历,他只是装作不知而已。
这就是陈胜的分寸。
“和煦?”
韩非哑然失笑,脑海中不由得回忆起自己双目还能视物之时,看到的最后几个画面……那是陈胜从天而降,挥手成剑,大开杀戒的血腥画面。
“自学生入陈照料夫子始,见汉王已不下二十面,除与夫子协商律法细则时偶有争辩之外,学生就未见过汉王对谁说过重话,与学生这等仆役之流说话,都总是和颜悦色、轻声细语,上回来夫子午睡未起,学生给汉王烹了一盏茶,取了些许青梅佐之,他竟还向学生道谢……连学生桑梓的里长,架子都比汉王大!”
年轻的仆役跪坐在韩非的轮椅旁,恭谨的轻声细语道。
韩非张口就欲反驳他,告诉他陈胜会对他这般和气,乃是因为知道他的身份。
但话到了嘴边后,他突然想起,陈胜自立为王已有月余之久,至今仍自称“我”。
既未称孤。
也未道寡。
连公卿权贵最常用的“朕”,他都一次都未曾在陈胜的口中听到过。
若说这些都是他伪装。
能伪装到这个份儿上,也与真的无异了吧?
……
范增与李斯应召入汉王宫,见到陈胜之时,陈胜正在马厩内给大毛梳理羽毛。
大毛的体型又膨胀了一圈儿,如今蹲在地上都成人一般高,窝做得都比寻常人家的床还大,喙泛着古铜色的金属光芒,暗金色的眸子更是透露着一股凌厉之意,令人望而生畏!
“大王这头金雕越发的神骏了!”
李斯一开口,就是老弄臣了。
范增接过话茬儿,抚须笑道:“这是自然,大王一身人皇气何其厚重,这头金雕哪怕只能沾染些许,亦可比其他妖畜凭本能吞吐天地元气强上百倍!”
“咕?”
大毛突然睁大了双眼,梗着脖子盯着范增大叫了一声,似乎是在说:给你一个重新组织语言的机会,你说清楚,谁是妖畜!
“好了!”
陈胜笑骂着随手轻轻抚了抚它的头顶,这家伙确实神骏,很有神鹰那范儿,但不能开腔,一开腔就破功成沙雕了。
到现在,他已经是彻底喂不起这家伙了,除了给它提供一个可以遮风避雨的住所之外,其他的都得靠它自己自力更生了。
“我欲放百家入稷下学宫!”
陈胜没与二人废话,直接开门见山道:“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