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寒刺骨犹甚冬。
清晨的靡靡小雨,飘落在森冷的甲胃甲片上,溅起蒙蒙的水雾。
清越的八角铜铃,在凄风苦雨中欢快摇曳着,发出悦耳的铃声。
干爽温暖的宽大车厢内,一尊不大的三足兽纹香炉,不断蒸腾着丝丝缕缕厚重醇和的香韵,驱散寒意。
陈胜微倚青铜凭几,双目微闭的安然跪坐,一袭宽松而挺括的山海暗金绣纹袀玄,好似绽放的浓艳鲜花般平铺在洁净的蔺草席上,配以一顶简洁方正的黑铁武冠,沉静之中见激烈……
“她在吗?”
铃声摇曳的沉默之中,闭目养神的陈胜忽然开口,澹澹的问道。
侍卫长低低的声音从右侧的车窗处传来:“在……”
陈胜微不可查的皱了皱英挺的剑眉,似是有些不悦,又似有些无奈。
他沉吟几息后,澹澹的开口道:“转道,走西城去王……罢了,传令执戟郎,将晏清殿内公文封存,运送至观澜阁。”
“唯!”
侍卫长领命,按剑快步行至奔队伍最前方,以旗语下令。
庞大的侍卫队沉默而顺畅的改变路线,由北城直插南城抵汉王宫的路线,改道向城西行去。
而就在侍卫队原本即将踏入的长街某个不起眼的角落里,一道披麻戴孝的纤弱身影站在雨里,神色凄苦的向着街头那条转向的玄色人龙依依下拜。
……
观澜阁,半开放的古韵静室之内。
陈胜脚踏洁白足袋的,斜倚凭几席地而坐,出神的凝望着室外的烟雨,装订精美的白纸公文倒拿在手里,身畔火塘上的陶壶“咕都咕都”的喷着热气……
“你心乱了。”
韩非浑厚而温和的声音,从他背后传来。
陈胜回过神来,没回头:“何以见得?”
仆人将韩非推到火塘的另一头,躬身退下。
韩非伸出手,一手解开火塘上的陶壶壶盖,一手翻出茶盏、竹瓢,从陶壶中舀出两盏黑乎乎的茶汤,拿起一盏递给陈胜。
陈胜饶有兴致的看着他精准而娴熟的动作,接过细陶茶盏,轻笑道:“你越来越不像盲者了。”
韩非没搭理他,自顾自的端起一盏茶,抽动鼻翼轻轻嗅了嗅,面无表情的吐槽道:“好好的一瓮茶水,教你给煮成了茶羹!”
说是如此说,但他还是轻轻吹了吹热腾腾的茶汤,浅浅的抿了一口,顿了顿后,又道:“我这间小院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