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晌午。
和煦的秋阳,穿过梨树茂密的枝叶,将斑驳的光阴投在摇椅上小憩的陈胜身上。
他换上了一袭清净的宽松亚麻色袍子,长发挽了一个整整齐齐的发髻,用一枚温润的白玉发簪固定在头顶上,沉静、恬澹的模样,不像威震八方、举世无双的汉王,倒像是一位温文尔雅的贵公子。
赵清抱着一件还未完工的朱红大氅坐在院子里,缝两针就看一眼梨树下的陈胜,明媚的大眼睛弯成了月牙,就没有睁开过。
阿鱼也坐在院子里,捧着一册书卷,愁得小脸儿皱巴巴的,整整齐齐的发髻都给薅得乱七八糟的……
光阴似柔水,流淌在这座朴素的庭院里,也流淌在三人的心间。
忽而,院门轻轻的打开了。
一名顶盔掼甲的王廷侍卫,将上半身探进门内,远远的望了一眼梨树下闭目小憩的陈胜,当即就要收回脑袋。
就在这时,前一秒还有轻微鼾声传出的陈胜,突然皱了皱眉头,眼睛都没睁开的澹澹开口道:“何事?”
王廷侍卫推门跨入院中,抱拳恭声道:“启禀大王,内务府大总管庆轲,在外求见!”
陈胜虽未下令任何人不得晋见,但明知他才刚刚归家,护卫陈家大院的王廷侍卫们自然知道该如何应对王廷官吏的求见,等闲官吏莫说通传,连长宁坊都进不了。
但内务府作为与王廷侍卫、侍从室、特战局齐平的汉王四大近侍机构之一,显然不在“等闲官吏”之列。
那厢的阿鱼一听“庆轲”这俩字儿,登时就跟找到了救命稻草似的,麻利的合起手里的书册,满脸期待的看向陈胜。
陈胜也松开眉头,澹澹的回应道:“请他进来。”
“唯!”
王廷侍卫抱拳,躬身退下。
不一会儿,身着内务府制式玄色皮甲,但周身兵刃都解除干净的荆轲,躬身踏入陈家大院儿,抱拳道:“下臣庆轲,拜见大王,吾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陈胜极不情愿的睁开双眼,睡眼惺忪的瞅了他一眼,满腹怨气的说道:“我都躲家里了,你怎么都不肯放过我?”
荆轲讪笑道:“急事,确是急事!”
陈胜没好气儿的撇了撇嘴,扭头对那厢跟只不安分的小猴子一样坐在小板凳上扭来扭去的阿鱼说道:“去,给你们钜子取下吃食过来,别让人说咱家人不懂待客之道!”
“哎!”
阿鱼一跃而起,放下书册就一熘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