搏浪军包围百越人的……第九日,晴。
白起按剑伫立于双峰山之巅,面无表情的俯瞰山关之外弃兵卸甲、膝行而前的数千百越降兵,举起右臂向前一挥。
箭失如雨、倾泻而下。
山下,惨叫声、哀嚎声,此起彼伏。
这些在战场上凶神恶煞、心狠手辣的百越人,在面对屠刀的时候,也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无畏的品质。
他们亦只会像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一样,歇斯底里的哭、歇斯底里的嚎。
似乎是希冀用这种方式,唤醒敌人的怜悯之心……
山上,军官们喝骂麾下年轻士卒的声音亦在此起彼伏。
“别回头,给我瞪大你们的狗眼看清楚了,我们要是打败仗,比他们还惨!”
“惨吗?若是我们没挡住这些狗操的,我们的妻儿老小、父老乡亲,比他们还要惨十倍!”
“收收你们那没出息的马尿,陛下说了,咱们的仁慈是给自家人的,这些畜牲,配不上我们的仁慈……”
喝骂声清晰的传入了白起的耳中,他心头莫名的就多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仔细的品味这种感觉许久,才恍然明白,这种感觉原来叫……不孤独。
虽然他从未奢望过能得到他人的理解与认同。
但这种感觉,意外的不坏……
箭雨过后,远处的七八支百越人,又一次破罐子破摔的攻向双峰山。
……
第十二日,小雨。
王贲披着蓑衣、戴着斗笠,一手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肉汤,缓步走上金溪口山巅,将其中一碗递给盯了下方包围圈一整夜的孔藂。
王贲喝了一口肉汤,随口问道:“消停了么?”
孔藂摇头:“还在打,只是进林子里了,看不到……”
王贲:“听得出还剩下多少百越人么?”
孔藂双手捧着肉汤小口小口的暖着身子,听言不确定的回道:“约莫还有八九万吧!”
王贲“啧”了一声:“这些杂碎都快成人妖了,单靠饿,一时半会儿怕是饿不死这些杂碎,你我两军五十多万人马驻扎在这里,每日人吃马嚼,不得好几千石?这可都是国力啊!”
“再者说,陛下和全九州都父老乡亲,可都在翘首期盼南疆捷报呢,压着捷报迟迟不送,是不是……”
孔藂瞥了他一眼,没好气儿的说道:“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兜什么圈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