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凤鸣能理解廉贞为何不收战开阳,“若我在廉贞的位置,我也不收他。”
齐国女子没太多谋生之路,而战开阳已是家中仅剩的男丁。若再战死沙场,他母亲和姐姐余生将更艰难。
那就更对不起他阵亡的父兄了。
“所以,廉贞把他举荐给你?”李凤鸣猜测。
“对。”
萧明彻对战开阳本就没抱多大指望。
主要是念他家一门忠烈,再看廉贞的面子,给他份不必提着脑袋的差事,以便养活家中的母亲和姐姐。
理清此人的来龙去脉后,李凤鸣扶额“除他之外,这些年就没有别的谋士投效你?”
“有。或来路不明,或庸碌,或心术不正,”萧明彻道,“我没要。”
这个瞬间,李凤鸣好像才真正认识了萧明彻这个人。
他无依无靠,举步维艰,却还是愿在能力范围内,为比自己更弱势的人提供适当庇护。
却又不一味愚慈,会尽力去辨别什么人值得庇护,什么人不值得。
从这点来说,李凤鸣依稀能从他身上看到从前的自己。
当然,萧明彻可比从前的她艰难多了。
李凤鸣眨去眼底感慨湿意,唇角轻扬,嗓音柔润“你信我?”
他言简意赅。“信。”
这句话,李凤鸣在行宫时也问过。
那时萧明彻也说信,可她和他都心知肚明,其实并没有那么信。
今日这个“信”,却是真的了。
萧明彻严肃郑重“因为你那封信,不但洞察先机,还对各方做出精准预判,并提出看似简单、实则最优的应对方案。”
就是这份见识和手段,让他翻来覆去思索一夜,最终下定决心,同意让战开阳来当面请教她。
对,就是这个原因。
根本不是什么“一夜没见就想找借口看看她”这种可笑的理由。
能得萧明彻一个发自肺腑的“信”字,这对李凤鸣来说就足够了。
早膳用到过半,李凤鸣看看天色不早,便开口催促“赶紧让那个战开阳进来吧。有什么事边吃边说,说完我就得走了。”
今日说好要去工坊,她是定了行程就不会任意更改的。
“好。”见她急,萧明彻便命人去书房,迅速唤来等候半晌的战开阳。
战开阳进来见礼时,李凤鸣眼前亮了亮。
为了掩饰自己瞬间的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