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在旁坐下,“莫怪同窗们都觉你高不可攀,你这活得也太金贵了。”
——别人活一世,无非就耗费些米粮布帛。云知意却是要食金饮玉的,寻常人家可养不起。
想起当初霍奉卿说这话时避之唯恐不及的语气,云知意好笑地撇了撇嘴。
她再食金饮玉,吃的也是云氏府库,又不动他霍家一粒米。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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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顾子璇干咳两声,云知意按下心中那份久违的意难平,以手背碰碰桌上的青瓷茶壶。
“茶有些凉了。将就着润润喉?”
“好。”
顾子璇敛了嬉笑之色,提壶斟茶,语气认真起来。
“我知道薛如怀与黑市赌档有牵连这事,州丞府是从哪儿来的消息?”
云知意摇头:“我也不清楚。只大概听说是有人匿名投书密告。你先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薛如怀涉事的?”
顾子璇也不瞒她:“我爹麾下有个下属校官,背地里染上赌瘾,数年内在那间赌档内输得个家徒四壁。他夫人劝不住,年前又有了孩子,便不愿他再这么下去。于是那夫人辗转求到我娘面前,希望借我爹的面子稍作弹压,规劝他回头……”
顾子璇的爹是原州都尉府总兵,下属出了这种事,不知则罢,既知道了当然要管。
可黑市赌档是州丞府治权下的积弊。
邺城没几人不认得顾总兵,若他亲自去“自扫门前雪”,在外间看来也会是“军方管民事”,州丞府可就下不来台了。
权衡再三,顾总兵派出两名亲随,着常服前去堵自家那位校官。
“……若此事闹开,州丞府必定以为军方有意给他们难堪。所以我爹让我跟去露个脸,以免那人情急之下当众耍横,无端旁生枝节。毕竟他认得我,见我到场就知是我爹的意思,多少能安分点跟着走。”
顾子璇抿茶润喉,又长长一叹。
“于是就遇见了正在那里坐庄的薛如怀。当时我俩谁都没吭声,假装不认识。回去后我想了又想,大家毕竟多年同窗,于情于理总该劝他一句悬崖勒马。我就悄悄写了张字条,次日上课时给了他。之后我没再过问此事,也没与旁人提过。”
云知意以指尖轻挠下颌,若有所思:“你写的那张字条,最后去了哪里?”
“下课后他就撕碎扔进废纸篓了,”顾子璇瞠目,“总不至于有谁跑去翻废纸篓?!”
“那不然呢?难道薛如怀自己密告自己?”云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