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她真傻到将这二人又赶回前厅,别说霍奉卿,就连言知时这小子都会起疑。她出来只是稍作拖延,以确保宿子约能从容离开饭厅而已。
“我来迎的人是霍奉卿,”云知意冷冷看着他,“失口说出在饭厅待客很没礼貌,我出来相迎致歉是正理。你做弟弟的不帮着安抚客人,在旁边阴阳怪气什么”
“长姐息怒。我错了,我天生嘴欠。”
言知时很识时务地认错,又奉上一卷纸张“奉父亲大人之命来交功课。这是我半个月来每日练的字,恭请长姐审阅。”
他们姐弟之间一直都这么奇怪。
从小到大,言知时总喜欢在激怒云知意的边沿试探,但只要云知意冷下脸,他就会立刻装乖。
从前云知意不懂,后来与他冲突愈发尖锐,才逐渐明白自己的存在对他造成了多大压力。
她为了多得点母亲的重视,事事力求做到最好,对言知时、言知白也颇多约束督促。
后来见他俩着实不像能成大器的样子,她更是主动替父亲分担家中事,俨然将来要继承言家的架势,他俩当然会怀着“长姐会霸占家业”的忐忑戒慎,种种古怪都是本能反弹罢了。
“小梅,你带二少爷去厨房看看想吃什么,就着食材现做。”
说来有趣,这一家三个孩子,最理当娇气的云知意却并不挑食,若合口味就多吃,不合口味就少吃,绝不多话。
但言知时、言知白两兄妹多得母亲惯纵,从小吃饭就有诸多要求与食材禁忌,麻烦得很。
吩咐了小梅,云知意接过言知时递来的那卷纸张,叮嘱道“就吃个早饭而已,你挑剔也注意点分寸。眼下这边人手还紧,小梅一人要忙许多事,很辛苦。”
这回言知时没再作怪,中规中矩地应道“好。”
支走了言知时,云知意抬手对霍奉卿示意“这边请。”
先前霍奉卿一直沉默,就看着她与弟弟之间古怪交锋,并未插嘴。此刻两人并肩同行,他也没有要说点什么的意思,只是薄唇微抿。
好在云知意也不打算与他深谈自家事。她边走边低声问“薛如怀到底出了什么岔子”
静默片刻,霍奉卿往右侧倾身,凑近她耳畔些“他说,事情倒是办成了。但”
这突如其来的靠近让云知意周身寒毛倒竖,迅速挪开两步,眼神警惕。
“说话就说话,鬼鬼祟祟靠这么近做什么”
“虽他也没透露具体是何事,但我原以为这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