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他撇开目光轻咳几声,没有回答,只是两耳泛红。
今日云知意是来向霍家当家人告罪,霍家两兄弟跟进正厅于理不合,所以她是独自入内的。
正厅主座上分别坐着霍父霍母,但客座首位竟还坐着自家父亲言珝,这让云知意十分惊讶“爹?!”
更惊讶的是,她父亲身后还站着她弟弟言知时。
言珝从容笑道“你霍家伯父伯母等候一早上了。”
无论神色还是语调,半点异常也没有,仿佛他本该就在此时出现在这里。
云知意茫然看了父亲与弟弟一眼,这才向霍父霍母执了晚辈礼。
之后,言珝站起身,带着言知时一道站在云知意身旁,单膝落地同向主座上的二人大礼致歉。
言珝道“小女当初年幼无知,也是我夫妇疏忽大意。对霍家多有冒犯……”
他为官多年,并不糊涂。之所以对此事一直装傻不提,说穿了不过是为人父的私心,不舍得逼着女儿像此刻这般,在别人家低头认错。
但云知意今日既选择了要来坦荡面对,他便尊重女儿的决定,跟来陪着共同承担。
云知意垂首抿唇,有点想笑。
她很清楚,在自己的事情上父亲有诸多难处,但他一直在尽可能地对她好。
父亲与弟弟打乱了她的计划意外出现,主动站在她身旁共进退,她其实……是欢喜的。
或许言知时是被父亲强押着来勉强作陪,但父亲对她的疼爱两辈子都没变过,这点毋庸置疑。
霍父霍母双双趋步近前,将这一家三口扶起。
云知意认真道“小时狂妄无知,如今才懂给霍家带来怎样的损害。两位尊长绝口不提,多年来从未计较为难,这是您二位大度。知意惭愧,多谢雅量海涵。”
霍母轻拍着她的手背,笑眼里有百感交集“送秋宴上的事,这两日在城中早已传开。你在雍侯世子面前为我已故的公公讨回名声,于我霍家已是仁至义尽,其实本不必再如此。”
霍家虽早已没落,霍父在才学资质上也并无过人之处,但当初借着其父霍迁的声名余荫,多少还是能被人高看一眼。
十年前那位原州牧看中他有“霍迁的儿子”这份加持,当时设宴也有让他“在众官面前亮相,之后顺势补官缺进入州牧府”的心思在。
却没料到半路杀出云知意这小孩儿,当众使霍迁的光环碎一地,霍父也就没了利用价值,之后这些年再没得过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