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的雨,滴滴答答的下个不停。
雨水敲打着玻璃窗,发出的声音,听起来像是谁在哭泣。
玻璃在流眼泪。
被窗外昏黄路灯微微照亮的屋子里,有个人,也在流眼泪。
除了郁佳人,还能是谁。
或许从三年前,雷龙中枪掉进大海的那刻起,她就注定和眼泪成了最亲密的人,和悲伤形影不离了。
她的世界,没有欢笑,没有甜蜜,也没有光亮。
她的世界只有眼泪,只有痛苦,只有悲伤,是那样的灰暗。
她的生活像一场无穷无尽的葬礼。
她很多时候都感到积在身体里的痛苦快要从她的身体里爆炸了,唯有流眼泪,才得以宣泄心中一点点的痛苦。
夜已深浓,深邃的黑夜淹没着天地万物所有的秘密。
唯有在深邃黑夜里,她才可以尽情的伤悲,尽情的流泪哭泣。
漆黑的天空依旧落下数不尽的雨水。
辛勤的路灯依旧不知疲倦的发着昏黄的光亮。
一米五的床上,穿着白色睡衣的郁佳人卷缩成一团,像极一只害怕受到伤害的小猫。
秀眉紧缩,被泪水浸湿的睫毛轻颤,眼看就要睡着,放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却突兀的响起。
“谁能告诉我,你在何处等候,谁能明白过,昨夜到今夜的疑惑,日出又日落,也是一种寂寞……”
来电铃声是张克帆的《来过》,一首极度揪心、极度深情的情歌。
她徐徐睁开眼睛,眼里面,还有着忧伤的泪光在闪烁。
她并没有立马接起电话,手机安静下去,再度响起来,她这才抬手摸到手机,摁下接听键把手机放到耳边。
“喂……”沙哑的声音,蕴含无限的忧伤。
“佳人,很抱歉,这么晚还打电话给你。”
电话那头,是一个男人促狭的声音。
“表哥,你要说什么,就直说。”
“佳人,你必须尽快离开雾城了。王立楠两个月前出狱了,一个星期前她已经到了雾城,她很可能是去雾城找你报仇……”
“呵呵……”
人在太幸福的时候会哭,在太痛苦的时候会笑。
听到惊悚可怕的话,郁佳人不仅没害怕,反而还笑出了声来。
眼泪在眼眶里流转,她接着无所谓的笑着说:“她来找我报仇,好啊。”反正,她早就觉得这样活着没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