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
山神庙下的土路上来了两个人,一个身材魁梧穿着军大衣,手中握着老式手电,这是刚退伍回来的罗白帆,另外一个身穿黑袄黑裤,黑的快和这夜色融为一体,那是被罗白帆救了的元友。
他们朝庙西边的一条土路向上爬去,那是罗白帆的家。
路的尽头又上了山,出现了一个很宽敞的土泥院子,靠山有着三面窑洞,院子一角圈着一些羊,挨着羊圈的那一边,站着一头驴,正在石槽子里吃的草。
穿军大衣的人敲着窑洞口的木门,不久里面点起了蜡烛,有人来开门,两人一前一后,进到了窑洞之中。
窑洞后窑有一面很大很宽的土炕,土炕连着锅台,此时锅台上新烧着一锅水,是为回来的人煮面用的。
炕是热的,窑洞里是冷的。
元友在隔壁屋的水盆里洗澡,大概他流浪的这些年中,第一次这样洗澡,其它时候遇到雨天,借着潮湿噗下脸而已,此时他洗出的脏水和墨汁一样,上面还漂着虱子的尸体。
罗白帆给他穿上了自己的衣服,虽然大了一些,但只能这么凑乎了。他拿剪子把元友的头发和胡子剪短了些。
这才发现,元友看起来和自己差不多大,并不是个老汉。
罗白帆的父亲给他俩下了面条。
俩人各捧一个大碗,面上铺了一层红红的盐渍辣椒,滴了些油,放的腌黄豆芽,呼噜呼噜,吃的很香。
“大,陈家咋啦?咋没了那么多口子?”
罗老爹满脸都是皱纹,把烟丝按到了旱烟锅里。
“他家惹上事了,出墓虎了。”
“墓虎是个啥?”
“你太爷说过,有怨气的那种死人,没放对地方,没埋好地方,就会变成不腐不烂的东西,专门出来吸血害人。”
“大,迷信了哇,世界上哪有这种事呢,我不信。”
罗老爹拿起烟锅,架在嘴边,吸了一口,烟丝在烟锅里逐渐亮了起来,随后又灭了下去,吐出一口烟缓缓说道。
“你不信就没这种事了?迷不迷信我不知道,反正出怪事了。”
“那你讲讲。”
“上个月的时候,陈家老三的媳妇难产大出血死了,这小媳妇是个傻子,一家老小也不知道是害怕还是嫌弃,也没人给她收拾干净血,就死前啥样就啥样,孩子还在肚子里呢,那么大个肚子,我都怀疑她肚里不止一个孩子。”
罗白帆皱了皱眉,“那也不至于这么狠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