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子郎中的住址,引得镇人好奇,拉了照水的衣袖,问长问短。
人群中,大多是热心的。
其中一人指给照水地址,又好心相劝:“你这和尚,知不知道,你这样背着一个姑娘,已然是破了色戒了,你需还俗才是!”
照水并不想解释。
另一人又好意道:“和尚,那郎中年纪大了,一日之中,只一个时辰看病,你需早些去,若晚了,延误了诊治,这姑娘真要成一个麻子了!”
围观的路人,都看出,阿田就是中了天花了。
采桑镇离照水修行的小庙几十里远,但民风却大不同,甚是淳朴,待人也是宽厚。
照水顺利地寻到郎中。已然错过时辰了,郎中就不想待客,又以为照水是个不务正业的花和尚,更觉厌恶。照水无法,无奈报出不周道人的名讳。“陆道长是贫僧的一位忘年友,与贫僧一向有来往。贫僧十二岁时,也出过一次天花,给贫僧看病的正是大夫您。这些,贫僧都记得。”
那郎中听了,藏在白眉毛下的一双眼睛亮了亮,又打量了一下照水,微微若有所思,态度也改了。
他抻开了阿田的衣袖,照水更是一惊。
阿田的胳膊、颈脖、手掌、手心,已然红肿,嘴里更是发出痛苦的叫唤声。
郎中就告诉照水:“所幸,你送得及时。若再晚一些,恐怕就晚了。”
照水更是焦灼,心口激烈地颤动,声音也跳跃不稳:“大夫,既及时,想来她这症状与性命无碍吧?”
这出天花,如果症状厉害,且又未及时医治的话,却是有性命危险。
这老郎中就道:“要接种。如果顺利的话,脸上自无麻点。可如果不顺利,还是会留几个点子。总之,结果如何,还得看这姑娘的运气。”
照水一听,更觉慌张:“我也是您诊治的,可脸上并无麻点。何以她就不顺利了?”
“这姑娘天花出的晚,体内毒性也就强似一些。”
照水也就明白了。
郎中写了个方子,又给他几味药材,照水都收着。郎中又递给照水一坛酒。照水不解,问是何意?
“她若一直昏睡不醒。你便用烈酒喷她。每天三次。”
出家人不沾荤腥,也不能喝酒。喝了,就是破戒。
照水就问有无别的办法。
“没有。”郎中回答的很肯定,“唯有口含酒水,对着她的鼻翼口腔喷吐。换人也不行,只得你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