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既勤孵蚕,那和尚也就更勤练字。
牛黄起初纳闷:恩人和阿田姑娘到底什么关系?看着虽亲密,但又处处透着尊重。想了几日后,忽又懂了。恩人宽仁,既能收留他一个莽汉,为何不能收留一个无处可去的孤女?再说他是和尚,早就六根清净。在他眼中,貌美如花的阿田,只怕就和他一个样,一具皮囊。
可到底是不是?牛黄却又捉摸不透。
他是旁观者,瞧恩人瞅阿田的眼神,那……分明是男人瞅女人的眼神啊。牛黄昔日,也爱慕一个风尘女子。他看那女子的形容便和恩人一样。
到底是男人了解男人嘛。
牛黄吃了几顿黄心番薯,心里就恐慌起来:如此安逸的日子,都是恩人赐予的。恩人要喜欢上了谁,自己首当其冲有义务去辅助成全啊。恩人是和尚,告白不便,那自己替他说与。和尚想要还俗,也是容易得很。至于成亲,那更是朝暮之间的事。
一想到恩人和阿田卿卿我我的样子,牛黄就笑,笑了又叹气。叹气后,又自言自语:“那阿田姑娘,却是令人心动。就连俺,也都被迷上了嘛。”
照水练字时,牛黄就给他挑水。
附近村民已知贼人被捉,邙山没了隐患。又知那庙里多了一个髯须汉子,这一女二男的,本来偃旗息鼓的闲话更是疯长。
更有那露骨的,说到了晚上,那汉子就钻进庙里,和和尚一起,对着阿田如何如何。这一捣鼓,就是一个晚上,只把那阿田乐呵的欲仙欲死。
这些话,村人其实不信。毕竟冷眼瞧去,那阿田是个正派女子,一举一动,都还算规矩。大概不止于此。虽不信,可村人无聊,若不寻点话头打发日子,那更觉难熬。所以闲话,除了疯长,更衍生出别的流言。
更有甚者,说阿田的肚子都有三月了。
村头田尾的,见了阿田从山里回来,无不掩鼻遮口窃窃低笑。
阿田已然习惯。
人是活给自己看的,不是为别人。
一见了人,阿田反而大方上前招呼,身板挺得直直的,脸上还挂着笑。
这弄得身旁的人都不好意思了,反而主动问询:“阿田,今日又摘了不少蘑菇啊。哟,还有这笋子,咋这么嫩?怎么好的都让你瞧见了?”
阿田挎着篮子,高兴了,也就说上一句:“既大娘你喜欢,那我送你如何?”
这年长女人一听,反而念阿弥陀佛。“如何使得?究竟你们的日子也清苦。你跟着那和尚,日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