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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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午夜。
娄山关隘。
关口位于大娄山主脉的脊梁上。
此关东西百里,尽是千峰万仞,重崖叠峰,峭壁绝立,若斧似戟,直刺苍穹。
一条山路,由南向北,蜿蜒向上,沿数亿年前,被海水冲刷溶蚀成裂隙的山坳隘口间穿过。隘口两面的山后,是万丈悬崖绝壁,十分险峻。
古语曰:“娄山关隘,北拒巴蜀,南扼黔桂,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该地北陡南缓。东西山岩峭峻,中路盘旋崎岖,地势极为险要,是黔桂入川陕必经之路。
两根钉满铁蒺藜的大圆木,就分别横架在关隘路段南北两边路中央。两边关卡还拦着用长枪交叉固定而成的拒马和鹿砦。几乎将一条山道堵得水泄不通。两边半山腰上,还修有堑壕,掩体,堡垒。
驻守关隘的是贵州提督直辖的绿营官兵。原先只有一个营千总(六品)兼哨官,带两个把总(七品),统领两百余步骑,炮军,兵士守关。三天前,巡抚手下的抚标中军陈敬业参将和提督绿营提标中军副将乔平安竟亲临关隘接防巡查督阵,关隘上的官兵也比平时多了许多。
关隘山路两边及官军营账外矗立着许多灯笼杆,杆上挂着的灯笼,把关隘照得如同白昼。
山高夜寒,一个把总和十几个巡夜的兵丁,在路边一平台上围着一堆篝火,在嘻笑言谈。
营千总哨官陪着陈中军在关隘西边的一溶洞中的客厅里,在油灯下啃嚼着鸡鸭鱼肉,饮着酒。
乔副将因不胜酒力,已醉入洞内帐中,正均匀地打着鼾声昏睡不醒。
“都三天了,大人要抓的那些假钦差还不见踪影,他们会不会从别处逃走了?或被其他想领赏金的人在半道给宰了,来不了啦?”哨官边给陈参将斟酒,边问道。
“难说,都有可能。他妈的,要不是因为他们,老子也不会到这鸟不拉屎的鬼地方,让山蚊子咬得全身发痒!”陈参将抱怨着说。
“大人,抓住他们真有十万赏银?”这哨官是个老兵痞,在关隘上呆久了,阅人无数,也算得上见多识广,最善察颜观色和取悦来来往往的各级巡查大员。“但依小的看来,这赏银不好拿。”
“为什么?”陈参将有些好奇地问道。他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哨官也有自己的主见。
“大人这是明知故问,考小的吧!”
“你且说来听听,让本官看看你是不是可造之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