斗笠蓑衣,坡脚老驴,他低着头,很是罕见的竟然骑在了那驴子的身上,也不知道这畜牲是怎么同意的。
随着那老驴一走一动,他也跟随上下颠簸,但他依旧是不曾抬头,若仔细,还能听到轻微的呼噜声。
竟然睡着了?
这都能睡着,他也还真是奇葩,不知道困多久才会到这种地步。
这驴子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好半天才走出一点距离。
这速度,游山玩水还能说的过去,要是用来赶路,那可真是不知要走到猴年马月了。
不过,众人不知,他们已经走了几千里。
就这身打扮,没人感觉他真的就是那江湖第二,江中石,因为实在是太常见了。
现在还好些,那股风多少过去了些,若是放在几个月前,几乎是走几步就能看到一个这样的打扮。
要是个个都是石季柯,那这江湖,还不得乱了套。
正在他走着的时候,忽然迎面走来五个人,那打扮,比他还寒酸,准确的说,这就是几个乞丐。
破衣烂衫,手中还拿着一根黑不溜秋的竹竿,赤脚,脸庞几乎是同土地一个颜色,他们几个走在一起是挺协调,但却把整个空间的格调都拉低了不少。
凡是从他们身边路过的人,都会赶紧绕开,以手捂口鼻,一脸的嫌弃与厌恶,想必他们身上的味道,也是足够的酸爽,如同那经过九九八十一天发酵的老坛酸菜。
那酸爽,才正宗。
不过,没人看到的是,那驴上之人虽然依旧低着头,但却悄然睁开了眼。
就是如同睡醒了一般,也没什么传说中的气势猛然凛冽,真气四散的动静。
“真麻烦,来了一波送死的,还让不让人睡觉。”他小声嘀咕了一句,然后,又拍了拍那驴头。
随后,就又闭上了眼,任由那驴子依旧一摇一晃的向前走去,这畜牲的眼中,竟然呈现出一种拟人的色彩。
就是幸灾乐祸,看来也不是什么好驴,不知道那瘸腿是不是被人给打断的。
再想想当初它在庆上的所作所为,这可能性还真不小,也是看在石季柯的面子上,要不然可能早就成了盘中的美食。
红焖驴肉,葱爆驴肉,驴肉火烧……想想就流口水。
那五个乞人也是同样,如同没人看到这一人一驴,面对面,一步步的走着。
世界上最不缺的,就是闲来无事之人,已经有人停下了脚步,准备看一出好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