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不知葬送了多少生命的石梯,在他脚下却温顺的如同一只小狗,摇头晃脑,等待轻抚。
他就这样走着,心中似无波之古井,没有一点涟漪。
原本他以为,自己会十分紧张,但到山前,却是十分的安心。
他就如同回到家的游子,一切都那么的自然,好像本就该是属于这里。
终于,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在石梯的尽头,一处略有破败的房屋映入眼帘。
轻轻推门,那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背影就在院中,仿佛没有听到声响,依旧在看着手中的无字之书。
“郎儿,回来了。”他开口,有些苍老疲惫的声音带着欣喜。
“师傅。”赵田郎说道。
刚一开口,心中的酸楚就开始翻腾,怎么也压不下去,这么长时间的委屈一瞬间迸发。
泪如断线,怎么也无法止住。
“忘了我是怎么教你的,男儿有泪不轻弹。”依旧之时背影,但赵田郎的一举一动仿佛就在他的眼中。
目中的慈祥,赵田郎也如同是亲眼所见。
他不再犹豫,几步走了过去,就站在他的对面,目不转睛的当盯着那人。
“师傅,你老了。”他轻语,心中更添一丝悲意。
这才短短大半年,那第一纵横士如同过了数十载,从壮年直接步入晚年。
尽管赵田郎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但还是吓了一跳。
他不知道这段时间其到底经历了什么,竟然到了这一步,在他心中,师傅就是不老不死的存在,这天下,没有东西可以让他走到这一步。
从孩童时,他就是这模样,一直到他下山。
他师傅也不说话,只是微微一笑,伸出颤颤巍巍得手,想要拿起茶壶,给赵田郎也倒上一杯清茶。
不过,几番尝试,依旧无果,那茶壶仿佛是有千斤重,怎么也拿不起来。
赵田郎赶紧伸手拿过来,倒上两杯,青烟袅袅,茶香四溢。
他拿起来,轻轻一抿,口齿留香,味道与原来一般无二。
这茶,他喝了十年。
这师徒两人就这样坐着,看周围群山环绕,时而传来呦呦鹿鸣,天空有飞鸟搏击长空,山清水秀,还真是一个好地方。
这时候,赵田郎不禁生出了就这样度完此生也不错的念头,管他世间纷扰,什么攻城掠地,通通都与他无关。
衢州的一切,如同大梦一场,如今梦醒,一切照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