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院地处容府偏处,容江尘把容笙安置在这,连基本的待客之道都没有。
长枫愤愤不满踹开崴角的凳子,“容小姐,你送容江尘那么贵重的血色珊瑚,他连个像样的地都不给住,亏出血了,简直……”话说一半,见容笙坦然淡定的模样,火气更大,“你能拿下禾城陈袁青,还动不了一个无权无势的容江尘么,快想想法子。”
“枫护卫怎么就急眼了?”容笙斟了两杯茶,几片粗大褐红稍花有梗的叶片飘在水上,闻着味道泛涩,她喝下其中一杯,另一杯给了长枫。
“这叫茶?连禾城客栈赠送的,都比它好,我不渴。”长枫接来放回桌上,扫了眼蒙灰的凳子,嫌脏没直接坐,双脚一跳蹲在上面。
容笙搁下杯碟,她当然知道混着末等茶渍的热水,不算茶。她跟容江尘都是寄人篱下,但容江尘是爹爹亲自发话留在容府,而她是自个寻上门来的‘客人’,他们的处境不一样,容江尘不主动找麻烦落下话柄给理由她反击,她一时是没办法改变现状的。在容江尘眼里,她就是个没见识的乡野丫头,上不得台面,因此他才敢明目张胆的苛刻她。
“其实,你想换个好地方也不难。花一二两银子,跟容家奴仆打交道,吹嘘我在禾城赌坊赢了千金……”
半柱香不到,长枫把容笙交代的话,传得人尽皆知。
傍晚,一行人声势浩大冲进北院小间,为首的茂管家下令让奴仆抓容笙:“容小姐,老爷大发慈悲留你在容府呆着,你不知感恩就算了,还敢偷采薇小姐的东西,罪大恶极,来人,断了她的手脚。”
长枫准备动手,容笙将他拽至身后,横眉冷对问茂管家,“奴仆不知我的身份,你应该知道,我是容北的庶次女,纵然我多年没在府上生活,依旧算你们的主子,你们几个吃了熊胆的贱仆,竟假传爹爹的意思,企图谋害主子!”
茂管家纠正她的说辞:“我说的是容江尘老爷,不是容北老爷。”
她装糊涂,“这是爹爹的府邸,你们傻了么,管大伯叫老爷。”
茂管家犹豫了,他总不能跟她说,容江尘狼子野心,趁容家人不在妄想霸占容府吧?
容笙弯起唇线,一双俏皮的杏眸熠熠生辉,“大伯是非分明,待我极好,定然不会由着你们欺负我,我要去找大伯评评理,看容采薇有什么破玩意值得我惦记的。”
长枫护着容笙去了正堂,容江尘高坐主位上,左侧排着家族的四位长老,右侧排着容采薇跟几位婢女,俨然一副三堂会审的架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