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叶寒没有跟鬼手一同在容北面前露脸,而是停在转角的石道,偷听两人的恩怨。
鬼手透过牢木间的缝隙,看到往日风流倜傥的容府少主,落魄成蓬头垢面的阶下囚,心底无比畅快,激动抓着木门间的锁链,感慨老天开了眼,让容北栽在他手上。
靠在角落的容北听到过道里的脚步声,头也不抬的说:“江婉,不管你再来多少回,我还是那句话,家主之位我已传给清漪,想霸占我容家改姓江?你趁早死了这条心。”
“我不是江婉,江婉已经死了。”鬼手接了他的话。
他讶异抬起眸,与鬼手四目相对,“你是?”
“清水静的师兄,她应该跟你提起过我。”鬼手扣住悬在铁链中央的锁头,用力一拧,锁断成两半,哗啦一声铁链摔在地上,门开了。
容北与此人素不相识,但瞧对方气势汹涌言语犯冲的样子,显然是来着不善。他蹭着墙直着身子站起来,“静儿从未跟我说过她有师兄,我不认识你。”
“静儿,谁允许你喊我师妹喊得这么亲热?”鬼手愤懑至极,三步作两冲进去捏着容北的肩胛骨。凭一句不认识能撇清所有的关系?好个死不认账,当年容北就是这样赖掉师妹腹中的孩子吧?
他一想到冰清玉洁的师妹与容北有过肌肤之亲,胸腔妒忌的怒火噌噌往上窜,燃过理智,一圈比一拳狠,死死揍向容北的肚子。“她爱你爱到不惜一切,脸面,名声都不要了,而你,连妾室的名分也舍不得给她,你配做一个男人吗?”
腹部传来火辣辣的疼痛,容北佝偻着身躯,弯腰跪在地上。他半条命是清水静救回来的,他欠清水静的,不止是救命之恩,还有义务与责任,倾尽这一生,他恐怕也偿还不了。如果可以,他宁愿清水静见死不救,好过后来三个人互相痛苦。黯淡的眼底满是愧疚,“是我对不起她。”
“对不起?”不痛不痒的三个字,刺痛了鬼手。他一脚踹在容北的脊骨上,身躯半蹲,揪着容北乱糟糟的长发,睚眦欲裂道:“师妹受过的苦,你一句对不起就完事了?”
容北趴在地上,满面尘土,他吐尽嘴里的草屑,被迫仰起头,“那你想怎样,要杀了我吗?你只管来,反正我活够了。”
鬼手癫狂的笑了两声,蓦然低头贴近容北的耳畔,“想死?把你碎尸万段也难解我心头之恨!”他从斗笠的竹签中,拨出一枚金针,沿着容北后脖颈一寸穴位扎进去。
“啊!”撕心裂肺的痛苦声,响彻整个密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