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手,那颗虚无缥缈的雪籽便融在温热里,消失不见。此情此景,她不禁想起前几年冬天下雪,她不是在行军途中,就是在带兵打仗,唯独今年归家,是最安稳的一年。她以为求来皇帝的赐婚,能和江叶寒过上相夫教子、琴瑟和谐的生活,原来不是。从她是容北的嫡女,从她胜任南宁的怀化大将军开始,江叶寒所有的爱慕,皆是一场精心设计的阴谋,这场雪落尽之际,便是一切终结之时。
“下雪了。”容笙撤回手,仰头望着百里扶苏,她知道在北境沿海皇宫一带,常年炎热,几乎见不到雪,白雪纷飞的南宁美景,于他而言应该很难见。
百里扶苏低头注视着容笙,那张冻白的小脸,愈发衬得樱唇红润,像冬日的鲜果妖艳欲滴,他瞳眸渐深,仓促错开她对视的眼神,心不在焉道:“雪景虽美,却不及人。”
所谓的人,就连他自己都搞不清楚,是念念不忘的铁血将军容清漪,还是颇有性格的容府掌家容笙。仅有逐渐逼近的婚期,还时时提醒他来南宁的初心。
容笙受百里扶苏调侃过一次,不会再以为他说这话是称赞她,他说的,在意的,应该是他心底的执念容清漪。“我知道,你是好奇清道长老支开你以后同我说了些什么?在禾城,我答应过你说要帮你找清漪姐姐,但清道长老交代的事,事关容府安危,与清漪姐姐无关,我不便相告。”
百里扶苏双手攀上容笙的双肩,让她无路可逃,“我送容清漪那块小金锁,包括象征她身份的玉佩,统统出现在江家。她看了江叶寒写来的情笺,在去江家的路上失踪了,这些不好的种种,能让我往好处想吗?你说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好,我信你,信容清漪她有可能还活着。而你现在,事事瞒着我,一句与容清漪无关,便想搪塞我?”
容笙被百里扶苏突变的脸色惊到了,心虚的她,被肩膀上的力量死死扣住,动弹不得。不是她低估了百里扶苏,是百里扶苏对容清漪的事,太过敏感。她低声说:“我没有。”
百里扶苏对她毫无信服力的说辞,不为所动,压抑着熊熊燃起的怒火,声色骤冷,“你没有?那你为什么打断清道长老的话,要跟他无声交流?你提防的人,不就是我吗?是不是在你容笙心里,我扶苏就是一个残暴易怒,随时会大开杀戒的魔头?”
赌气的话,说的有些过了。狠是狠,厉害归厉害,但魔头算不上。容笙悄咪咪瞟了他一眼,小声辩解:“你误会了,我不是故意想瞒你。”
百里扶苏稳住情绪,单手揽着容笙,将她往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