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些年,紫琴当着千金小姐,享受高高在上众星捧月的生活,仗着大人的宠爱,她俨然是宅子的主人,今日不知从哪冒出来个邋里邋遢的贱民,上来就跟她套近乎,喊她女儿,她若真有这样下作的父亲,干脆死的好,省得丢人现眼妨碍她现在的荣华富贵!当然,她也没觉得这人,会跟‘高贵’的自己有任何血脉关系。
老伯微微红了眼,他不是不想认,是顾虑太多,认不了。知县千金的生父?这身份说出去,别人怕是要笑他白日做梦痴心妄想,而他无权无势,认回紫琴的结果,无非是带着紫琴受苦,继续颠沛流离。
他本打算,一辈子就以旁观者的角度,默默守着她。可有天,无意听到东家(容世安)和容笙小姐谈起知县大人和义女的野闻,脑子当场炸了,燃起的无名火在胸口四处流窜,烧得肝疼。他没想到,衣冠/禽/兽的知县大人,竟会做出这等卑鄙龌/龊的肮脏事来,他悲愤交加,执意要去算账,但容世安却劝住了他,说民斗不过官,让他再等等。
今日他克服万难到这里来,便是要认回紫琴带她走,与其在知县府受欺辱,还不如在外面清白。现实令他失望的是,与紫琴头回见面,紫琴便把他看作坏人一样防备,把真正的坏人(知县大人)当成依靠。
他心里酸涩痛苦,指着知县大人,声声恳切,“孩子,你不要再跟着他了,他不是什么好人!”
紫琴杏眸一缩,莫不是这贱民也知道她和知县大人的好事了?她惊慌失措,悄悄伸手拉着知县大人的衣袖。
知县大人不动声色拽出长袖,颐指气使的问老伯,“攀亲带故玩够了吗?紫琴是夫人领回来的,拜了祖宗,是我名正言顺的女儿,你算哪门子的爹?这几年打着认亲幌子上门讹银子的无耻小人不少,我寻思着,倘若紫琴她真是你女儿,你为何要遗弃她?”
老伯苍眸一滞,不自觉后退一步。
知县大人笑了,漫不经心道:“夫人带她回来的时候,奄奄一息,快病死了……”
……回忆过往,老伯有说不出的委屈和自责,那几年南宁征战,流寇四起,生活苦不堪言,他带紫琴在逃命的途中失散了,等折回来想找人的时候,发了洪灾。疏忽照顾紫琴导致她有性命之忧,是他的错!老伯低着头,几缕灰发沿着眉角缓缓垂落,落寞可怜的模样越显沧桑。
容笙感受到老伯的无助和痛楚,亦如当初误会父亲时,父亲的沉默与成全。既然她承诺帮老伯认回紫琴,就不允许知县大人挡在中间搅混水!“夫人带病危的紫琴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