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晚宫。
院外盛开的海棠花香气四溢,黄袍男子缓步走进殿内,坐在石桌旁,摸着摆放在石桌上的茶具,眼神带着种旁人读不懂的情绪。
“皇上。”
走廊处缓缓走出一个身着深绿色留仙裙的宫侍,将手里的海棠花瓣搁在台阶边上,对着帝王行了一礼。
“起来吧。”言勐嗯了一声,摩挲着手上的茶杯。
这里的一切,都熟悉的让他心悸。
“皇上今日想听什么故事?”松芜的眉眼带着些遮不住的细纹。
“再给朕讲一遍皇后的趣事吧。”言勐将茶杯搁在桌上,每次松芜与他讲这些事,他的那颗心,似乎便会不那么空洞。
他的皇后。
该是一个眉淡如水冷静娇矜的女子吧。
可他却,什么都忘了。
“……娘娘有次绣荷囊,绣了整半年,奴婢看见黑漆漆的一坨,还以为绣的是叶子,结果她说绣的是五毒兽……有次她半夜饿了,自己跑到了小厨房生火,结果把锅给炸了一个洞,隔天娘娘责怪宫人炒菜油少,宫人委屈说那锅炒菜漏油……”
听着她的叙说,皇帝嘴角微扬,摸着手上荷囊的纹路,猜想她在绣时是何种心境,眼底却是微微泛红。
在旁人眼里冷酷暴戾不近人情的帝王,也会有这么柔软的一面,松芜叹了口气,“皇上,奴婢为您斟一杯茶吧。”
“娘娘最喜喝茶,这些茶叶,安公公每年都会按时送来,若是娘娘在,怕是还不够的。”
“……那便倒一杯吧。”
梓童。
你走之后,朕的心也死了。
可你,却不知。
……我也只能佯装不自知。
————
千晚看着水镜中的影像,攥着茶杯的手一紧,疑惑道,“他不是忘了么?”
奶娃娃不是该三宫四侍妃妾成群儿女绕膝吗?
为何会孤寥的度过这一生?
【他是忘了,却也没忘。】
幻雾,织就梦境,醒来只是一场梦魇罢了。
哪怕忘掉了那个人的音容样貌,也忘不了,那段辗转反侧浓烈似火的情意。
所以言勐愿意孤寂的过这一生,一人面对着冷冰冰的龙椅,也不愿将就,生怕辜负了自己对凤千晚的爱意。
“真是痴儿。”千晚冷嗤一声,却是烦躁的甩袖将那水镜拂散,“被这所谓的情-爱摧毁了理智,困了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