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鲁,你们可真是让我失望啊。”
少年人第一次对着那魁梧汉子说出了话来。
但就是这样一句颇为好听且语气平和的话却让那魁梧汉子立刻跪在了地上,身如筛糠般的抖动了起来。
“我用了点儿手段,将那两万人骗到了恰盖谷内,本想着剩下的事情就不用我再操心了,
可是你们却攻了半个多月都毫无进展,今日更是让五千人杀成这样。
真是没意思啊。”
少年人颇为失望说了几句便又接过怀中的少女递过来的酒樽仰头喝了下去。
“神将,是我们没用,但那些有虞人也确实太过厉害了,勇士们都拼了命,可还是抵挡不住他们的进攻。
还请神将能够看在华胥族人们的供奉上,亲自出手相助。”
叫阿鲁的汉子继续低头恳求道。
“哈哈”
一声大笑对阿鲁的恳求做出了回应,像是觉得阿鲁的话极为可笑似的,那少年人笑的面红耳赤。
笑完后,那少年人不屑的哼了一句说道:
“供奉?
这不是你们应当做的事情吗,怎么还来要挟起本神了。
不过,仔细想想发现这些有虞人也还是很有趣的。”
阿鲁听着少年人的话,顿时糊涂了起来。
也不知道神将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对自己说话,
更不知道神将到底是想帮还是不想帮。
但他听清楚的是,自己方才的恳求在那少年人眼里却是令他十分不满,
所以阿鲁就不敢再多言了。
少年人似乎又沉思了一会儿,这才说道:
“阿鲁,领着你的人从伊河草原上撤回去吧。
我也不能在这里纠缠的时间太久了。”
阿鲁听到少年人说话,心里顿时一惊,看来神将是不打算亲自出手了。
他内心苦叹一声,只好低头称是,就要退出账外。
只是他临走的时候,似乎听见那少年人的喃喃自语:
“这些有虞人可真有意思,既然来了那就进去转转吧,不然死了也会留下遗憾的。”
阿鲁走后,少年人冲着怀中的少女微微一笑,
那白皙的脸庞配合着迷人的微笑立刻就让面前的少女心跳加速,有些窒息,
但随着少年人眼神中的一丝邪魅忽然一闪的瞬间,怀中的少女终于迷离了双眼,昏了过去。
她手中端着的酒樽也掉落在了地上。
少年人低下了头对着少女的嘴唇吻了上去。
温热的嘴唇随着少女的呼吸轻轻地张合,甘甜中微微带着点腥味的气息让少年人的皮肤都有了一丝的红润。
少年人闭上眼睛吻了片刻后,就像是极为留恋似得仔细打量着少女的脸庞,
一边温柔的看着一边将自己薄的嘴唇移到了少女的脖颈,轻轻地咬了下去。
当萧锦行赶到华胥人的营帐中,见到了从谷内冲出占据了华胥人行营的哲哲后,
一丝震惊与不安瞬间涌上了心头。
看着哲哲都快瘦脱相来与自己相见,萧锦行又是心疼又是惊讶。
他十分想知道为何哲哲会被华胥人引到谷内围歼,
但话还没有出口就被死里逃生后面色沉重的哲哲领到了华胥人军营中最为华丽的大帐之内。
看着大
帐深处帷帐内横七竖八躺在地上的**少女,就连萧锦行这个见惯了生死的人也都觉得有些不忍,
他皱着眉头看了看哲哲,却不明白他为何要将自己带到这样一个令人作呕的地方。
萧锦行看的清楚,那些少女生前决计都是有着极美的容貌。
在萧锦行所见过的女子中,虽然比不上赵青儿和萧子硕的夫人明珠等人,
但想想在这茫茫草原上能有如此容貌却也是极为不易的。
而且那具穿着纱衣死在大帐前厅的女子,其容貌更是比之赵青儿等人也不遑多让。
“她们不是一起死的。”
萧锦行看着那些尸体,郑重说道。
哲哲也点了点头表示认同,但他又似是十分担忧的对着萧锦行回道:
“大头人请看,这些女子都面色苍白,显然是失血过多致死,
而且她们的脖颈处的伤口上都有一排人的齿痕,
如果我没有猜错,她们定是被人吸了血而死的。”
萧锦行原本不愿细看,听哲哲一说这才仔细的观察起了那些少女的伤口来。
而且他还吃惊的发现,那些少女的面孔似乎都没有因为将死而生出的怯意和恐惧,而且留有的却是邪魅的笑容与满足。
他抬起头对着哲哲看了一眼,知道他有话要对自己说。
果然,哲哲似乎在整理了思绪后这才缓缓说道:
“大头人,怕是我们不能在向东走了。
传说中,只有蠕蠕人的头儿才会做这样的事情,他们就是以人的鲜血为食的。
我估计蠕蠕人的头儿就在此处。”
萧锦行听完面色沉重的哲哲之言,一时间眉头皱的更加紧了。
若是蠕蠕的头儿果真在此地,那么萧锦行要考虑的就不是如何击败华胥人,而是如何逃命了,
有虞草原上的那夜,三名蠕蠕人杀死数十名部落勇士的场景至今仍然历历在目,
现在距离蠕蠕老巢越来越近,蠕蠕王身边的蠕蠕人数肯定会比有虞草原那夜只多不少。
自己该怎么办呢?
萧锦行想了良久却突然自嘲般的笑了笑,
看来自己是被蠕蠕人吓怕了,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想这么多干什么呢。
何况目前来看,那吸血的人早已经离去了,自己和麾下兵士们也没有发现有何危险处。
他又看了看哲哲略微有些紧张的面孔,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大头人,我们从有穷翻越博奴山进入到伊河河谷,这一路上都没有遇到华胥人的抵抗。
但他们的部落似乎早就知道我们要来,所有部落的族人在我们抵达时都纷纷躲藏了起来。”
哲哲说到此处时,萧锦行也回想起一路上遇到空无一人的部落便知此事无假。
只听哲哲继续说道:
“我怕华胥人会在我们深入到药杀草原时截断退路,所以在随后的大半年时间里,我便领兵辗转南北对伊河两岸进行了征讨。
一路虽然所获不丰,但也绝对可以保证回去时退路的安全。
做完这些事后,我就率领大军沿着伊河河谷东进,预备杀入药杀草原,
但没想到在此处遇到了华胥人的军队。
此处河谷名曰恰盖谷地,原本是有处大湖泊的,却不知何时干涸而留下了这么一个
不大不小的谷地。
在谷地东十里处,我们遇到三万华胥人的抵抗。
虽然他们人多于我们,但勇士们还是让他们尝尽了苦头。
原本我是想要在两三个月内结束战斗继续东进的,可是决战那日却突生了变故。”
哲哲边说边回忆着往事,说到此时他却皱起了眉头仿佛仍旧对曾经发生的事情心怀不解。
“有一日在我们骑兵的楔形战阵打击之下,华胥骑兵很快就奔溃了,他们连同步卒全部逃到了这处山谷内。
骑兵们追到山谷时并没有着急跟进去,因为那处山谷看起来并不像是个屯兵的好去处,
华胥骑兵跑到那里面去的目的明显就是引我们上钩,我又怎么会下令跟进去呢。
所以当日,我就下令全军在此谷谷口处扎营,再派探马绕此谷寻找另外的出口。
当夜,探马纷纷回报,说是并没有看到其余的出口,所以我就安心埋伏在谷口,心想他们还能插翅飞了不成。”
可是没成想,当夜就出了问题。”
说到这里,哲哲像是有些疑惑又像是有些惊恐似的又一次回想了片刻这才说道:
“那日夜里,风雨大作倾盆大雨下了整整一夜,
第二日天刚刚亮,原本应当在谷底的华胥人竟然出现在了我军的后背进行偷袭,
我们哪里能料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所以仓促之下我想到华胥人既然能从谷内逃出定是有什么暗道之类,便下令全军撤入了谷内。
但奇怪的是,我们在谷内呆了足有两个多月,可始终都没有发现什么暗道,不知道华胥人当初是怎么逃出来的。
当初仓皇之下撤往谷内,粮草都被华胥人夺了去,
所以这些时日以来大家只能靠一些树皮等物为食,若不是今日我们听到了谷外的喊杀声所以孤注一掷杀了出来,
怕是再有半个月兄弟们都要饿死了。”
听哲哲说完后,萧锦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几句并嘱咐他先去休息后就转身出了大帐。
此时此刻,他突然想起了哲哲所说的怪事定有一人会明白其中缘由,所以他就立刻去了营外找寻她。
见到阿依儿后,萧锦行被她的容貌惊变骇的愣了好久这才唤上了她来到了一片无人的地方。
他将哲哲所言对阿依儿说完后,只见阿依儿露出了恍然大悟的神情继而沉思了起来。
“阿依儿,这其中的缘由你可知道?”
萧锦行见阿依儿想了很久,便开口问道。
“此地是否有流沙?”
阿依儿却并没有直接回答萧锦行的问题而是问了一个仿佛与萧锦行所问并无关系的问题。
萧锦行立刻就明白阿依儿的意思,他猛然睁大了眼睛对着阿依儿问道:
“你是说这附近是蠕蠕人的巢穴?”
阿依儿看了看有些惊慌的萧锦行,点了点头。
“其实我也不知道这里会有神民居所,只是这两日我的面孔确实发生了改变,
所以我就猜测恐怕附近会有这样的地方,
而哲哲在此地发生的怪事也印证了我的猜测。
估计华胥人一夜之间从谷内转移到谷外,是神在帮他们。”
阿依儿在讲述自己的猜测时,眼神却一闪一闪的不敢去正视萧锦行,这丝异常的神色却让萧锦行都看到了眼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