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弄清楚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分辨出谁是莫春山的人,谁对莫春山抱有敌意,还是有些困难。
更不用说,她的最终目的是要从这些故纸堆里能刨出些莫春山和卓安然到底有没有联系的线索,这只能寄希望于调查开始以后能有些实质性进展。
现在,至少时间是定了。何莞尔想到这里,精神振奋,抓着手机把那条信息看了又看,不巧瞟到了屏幕上方的时间,这才惊觉已经快到七点。
“该准备晚饭了!”何莞尔忙站起身,匆忙中一回头,刚好看到沙发另一端上蜷着的卢含章。
她抱着个画本,头枕在沙发扶手上,已经睡着。小小的身体蜷缩成一团,呼吸均匀,手上铅笔已经滚在地下。
何莞尔隔着几米远,冲她说:“莉莉娅,进去睡吧,小心感冒。”
卢含章睡得朦朦胧胧,听到声音嘟囔了句,翻了个身,手压着的画本也快要落下去。
何莞尔忙走过去接住画本,不经意间看到她画的素描人像。
那人像正是何莞尔自己,是她抱着资料阅读、眉心微蹙的样子,看起来应该是卢含章刚才远远地观察她,然后画下来的。
从小到大,卢含章都很喜欢画她,只是似乎很久没画过了。
何莞尔心里微暖,看着睡得真香的卢含章,有些愧疚。
含章现在在沪市工作,平时都很忙,一年只肯给自己放十来天的假,而且这些假多半用来陪了何莞尔。
这一次,卢含章好容易回来一趟,她却因为桐城路桥的事,没有带她到处走走逛逛,去街头巷尾寻找那些年她们俩最爱的小吃。
十五年前开始,何莞尔和卢含章这对本来在天南海北的表姐妹,一起在庆州渡过了四年的时光。
而这之前的渊源,是因为一场车祸。
记忆已如吉光片羽,那场车祸留给何莞尔的是拼不起的碎片和看不见的伤痕,留给卢含章的,则是父母双亡的殇逝。
何莞尔还记得她躺着不能动的夏天,病床对面的白墙下,瘦小的卢含章蜷在一张藤椅上,捧着速写本从早画到晚。
那年秋分前后,车祸导致的不明原因感染,让她连续一个月发烧,额头滚烫嘴里嚷着让人听不懂的胡话,听说形态骇人。
当时除了父亲就只有含章不害怕,安安静静地守着又哭又闹的她,一守就是一整天。
好容易退了烧,她脑子却似乎烧坏了,听不懂大人们的话。
含章便一幅幅地画给她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