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七点的江北机场,大雨倾盆,安检入口处的大屏幕上,红彤彤一排因为雷暴而延误的航班信息。
卢含章的航班也在其中,起飞时间待定。
何莞尔拖着行李箱,回眸说:“雨这样大,今天还不知道延误到几点,要不干脆改签好了?明天再走好吗?明早上我带你去吃那家开了二十几年的小面,下次你回来,说不定老城区改造完成,店都关门了。”
她语速轻快带着期盼,黑白分明的眸子里,蕴着几分楚楚可怜的水色。
卢含章叹了口气,回答:“我只能等的,明天晚上就要见他。”
声音柔软,表情却异常坚定。
何莞尔闷了几秒,长叹一口气,声音里是掩不住的失望:“好吧,那你注意安全。”
看何莞尔闷闷不乐,卢含章也不在意,从她手里接过行李,排到了队伍的最末尾,瘦小的背影毫不起眼。
卢含章比何莞尔小两岁,而她的身高好像从十五六岁就没变过了,成年后刚到一米六,要是何莞尔穿高跟鞋,她的头顶刚好能抵到何莞尔的肩膀。
也正是因为如此悬殊的身高差距,所以视力极差的老外婆,也能靠着身高就轻易分出她们两个。
老外婆说着一口顺溜的东北话,却完全是个俄罗斯老太太的模样——也正是源自外婆的俄罗斯族血统,让她和含章,有着和身边小伙伴们截然不同的外表。
来自老外婆的血脉,让母亲和姨妈都有晚上看不清的毛病,而到了卢含章这里,却成了预后最差的一种。
从她忽然说晚上看不清楚开始,短短十年而已,已然到了分不清绿和蓝的阶段。
夜盲、蓝绿色盲只是中间阶段,到最后视线范围一点点缩小,再也看不见。
平心而论,何莞尔不想卢含章去掺和谌远泽的事,但她也知道,自己没有立场阻止。
记者圈和文艺圈多多少少有点交集的,何莞尔也多多少少知道一点谌远泽的事。
曾经的法制节目主持人,离开国家电视台后成了综艺大咖,现在的某卫视王牌制作人。
事业烈火烹油,私生活一团糟,换女朋友比换衣服还勤。这一次因为惹上某地首富的女儿,被公布约会的亲密照片逼婚,闹得没法下台后,起诉对方侵犯他的名誉权。
真.渣男。
听说那案子相当棘手,恰好卢含章最擅长打圈内人士的名誉权纠纷,于是谌远泽的案子,兜兜转转到了她这里。
何莞尔